“唉。”萧和平很快把剩下的三只兔子皮全部剥好,并把兔子杀好。
宋恩礼把兔子拿进灶间,切了两只在砂锅里炖,这样中午萧家人下工回来就能吃,另一只她打算晚上烤着吃,烤着比较香,正好给男人们下酒。
王秀英因为要回家做午饭,从来都是第一个进的家门,宋恩礼趁这会儿家里没多余的人,赶紧回屋把提前准备好的两布袋棉花拎给她,“娘,这袋给你和爹做新衣裳,另一袋分给嫂子们。”
王秀英啥也不问,只笑着说好。
差不多午饭的时候,丁俊兰红着眼眶从外面进来,宋恩礼还好奇,“三嫂,你咋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平时丁俊兰都是带午饭去上班,一般中午就不回来,早出晚归,上了好几天班,宋恩礼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中午回家。
“也不知道哪个缺大德的写信到县里举报,说我们供销社主任开后门招的我,现在上面来人说要查,我们主任被扣了,这不就把我也撸下来了,反正不管最后查不查得到啥,这工作我是丢了。”丁俊兰说着说着又想哭。
好不容易弟媳妇给她弄个工作,她却没能守住,最丢人的是现在整个大队都知道她到供销社去上班了,估计等会儿整个大队又该知道她被撵回来了。
她想想就心疼那每个月近十块钱的工资,还有那么多能特价买到内部的处理品。
说是处理品,其实她都看过,基本上没啥瑕疵,就是找个由头贱卖给内部人员,她本来还想等这个月发工资了买点东西送给弟媳妇,这下好了,啥也没捞着。
“啥,老三媳妇你让人给撵回来了?”王秀英在灶间听到这话,揩着手出来,“你是不是干啥得罪人的事儿了?”
这事宋恩礼心里清楚萧和平心里也清楚,写举报信可不就是刘翠芳最爱干的事儿,那娘们儿让供销社主任白弄一回,以她的脾气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至于丁俊兰,只能说算她倒霉了,刚好她顶了这工,自然就成了刘翠芳打击报复的对象,因为萧和平原本托的贺卫东给王胜男安排的这工作,跟供销社主任一点关系也扯不上。
“娘,这事不怪三嫂,有人盯着这份工呢。”
宋恩礼这么一提醒,王秀英明白了,虽然她不知道是谁干的,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使坏呗。
“算了算了,该是你的就是的,不该是你的留也留不住,过来帮我烧灶,吃过午饭重新去找趟你老舅,我看还是在地里刨食好,起码没这些腌臜事。”
“娘说的对。”宋恩礼安慰丁俊兰,“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三嫂在家,你看你一去供销社上班就是一天,一天都见不着人还真是怪想你的,小栓也想娘,是吧小栓。”
她朝萧小栓眨巴眨巴眼,萧小栓马上很懂事的跑去抱住他娘,“我也喜欢娘在家。”
丁俊兰破涕为笑。
县城买不到好钢笔,所以宋恩礼送给严朝宗的钢笔是她从空间某电商仓库里找出来的派克51,四五十年代的老笔,不算特别好,但好在是正品,而且是很难得的新笔。
严朝宗完全没想到这姑娘会给自己写信,拿到秘书递来的信件时竟楞了一下,把寄信人的名字来回确认了好几遍。
“随信同寄的还有这个。”许秘书又递过去一个包裹得十分严实的小盒子,最外面封着一层牛皮纸,也猜不到里头到底是啥。
严朝宗喜不自胜,一贯来浮于表面的笑容弧度罕见加深,“你先出去。”
他的信还在斟酌还在犹豫,她的就已经到了,真好。
他用拆信刀小心翼翼把信封打开,不让它受到一丝损坏,以便等会儿看好了还能夹到书里收藏。
其实宋恩礼在心里也没说啥,无非就是朋友式的关心以及对自己的不辞而别再次致歉。
可是这对于严朝宗来说已经足够了,因为这么一来他就有正大光明回信的理由。
而且很有意思的是这姑娘并没有跟别人一样恭谨的称呼他严朝宗同志,而是老严,虽然也有相熟的朋友这么叫他,但严朝宗觉得从这姑娘口中出来最是特别。
如果他们结婚,在一起生活,她会不会叉着腰颐指气使的指挥他:老严你做饭给我吃。
老严我们一起晒太阳吧。
老严你给我捶捶腿。
老严……
光是想象就已经能够体会到那种美好。
严朝宗逐字逐句把这封总共加起来没超过五百字的信反复阅读几遍,想象着这姑娘伏案一笔一划时认真的表情,然后迫不及待拆开那只小盒子。
里三层外三层,棕色皮面金属边的钢笔盒,盒子表面当间位置嵌着个刻有“51”字样的金属圆牌。
进口的好钢笔。
最主要的还是这姑娘的心意。
严朝宗把钢笔从盒里拿出来,却没舍得用,仔细摩挲了一遍又给收回盒子里,锁进抽屉。
回信明显比写信要方便,不过他并没有写太多,差不多也是一张信纸便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