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供销社,宋恩礼又去了趟国营饭店,猪脸服务员没在,也不知道干啥去了。
胖老头见着她第一句话,“出事了!”
上回见着她出事了,这回见着她又是出事了,宋恩礼挺不爱听,有点没好气,“江源头这事有新进展?”
她来这儿主要就是为了打听这事。
“不是。”胖老头鬼鬼祟祟把她拉进后厨,老泪纵横,“是奎爷,老窑厂让人给举报了,奎爷和一干人全给逮进去了,我也是才从跑路的老哥那儿得到的消息。”
他跟奎爷几十年的好哥们儿,两人当年一块儿从老家逃荒出来,在这地儿落脚,一起做的这不要命的买卖,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啥时候的事?”萧和平才刚威胁过她,立马老窑厂就让人给端了,如果不是相信萧和平的人品,宋恩礼差点以为这事就是那家伙干的。
不过老窑厂出事也是情理之中,她一早就提醒过奎爷。
“就前儿晚上,正好逮个正着,您说不让我去找你,这不我就只能等着您找上门。”
相比胖老头,宋恩礼倒是显得不慌不忙,“奎爷认识啥能耐朋友不?如果托托关系走正规途径把人弄出来那是最好,不然我把人带走只怕下半辈子就要换个身份提心吊胆的过了。”
胖老头直叹气,“树倒猢狲散,还能指望得上谁,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再说他们这些人又有哪个不是提心吊胆过日子的?
“我知道了,这事交给我吧,”
宋恩礼这话等于给了胖老头一计最好的镇定剂。
但宋恩礼也有烦心的事,去省城要坐车,甭管坐啥车都必须要介绍信才能买到票,如果她现在回大队去开介绍信,萧和平一定会从中作梗,说不定还会盯着她添乱,毕竟搞垮黑市就是萧和平眼下最想干的事儿。
可不回大队开介绍信,她该咋去省城?
而且自打阿呜那天晚上在老窑厂溜了后到现在还没回来,没有阿呜在,很多事情靠她一个人根本不行。
宋恩礼思前想后,还是先去供销社跟王胜男集合,打算等晚上再从长计议。
两人买好需要的东西,为了不耽误下午的工很快便骑着自行车回了青山大队。
萧和平中午听了他娘的话本来想找宋恩礼好好谈谈,结果一回小院人和车都没了,如果不是社员们告诉他宋恩礼跟王胜男一块儿骑自行车出去了,只怕他能把整个大队找翻过来。
宋恩礼之所以出这个点子,主要还得感谢刘芬芳,刘芬芳毁起她姐来那叫一个不遗余力,当时被张老棍强了不甘心,就想着让张老棍去把刘翠芳也睡了,好叫自己心理平衡,张老棍说自己不玩雏儿,结果刘芬芳告诉他刘翠芳早跟徐勇民睡了。
只要刘翠芳不是雏儿,又是徐勇民自己去给举报的,这事她想抵赖都没用。
没过多久,张老棍果然把徐勇民带去了大队办公室。
宋恩礼自己回了小院。
地窖已经挖好,就是还没来得及收拾。
这段时间她一直住在萧家,也没回来看过。
萧和平把小院打算得很干净,所有东西的摆放都跟她时一模一样,树杈做的晾衣竿上晒着被单被套和衣物,她的两双千层底也被洗干净晾在墙角。
两只母鸡骄傲的昂着头在院里咯咯哒的走来走去,宋恩礼去鸡窝里一掏,果然有俩大鸡蛋,还是热乎的。
她把鸡蛋拿进灶间橱柜的小藤框里,估计萧和平最近没咋吃鸡蛋,已经攒了满满一小框,上次去省城的时候挂那儿的半刀酱油肉还原模原样的在,就连米缸面袋也没咋少下去,可见这家伙最近是真的没吃好。
“饿死你算了,反正我是不会心疼的。”她嘟囔着,拿着笤帚进屋打算把粮仓打扫干净。
结果进去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半点灰尘没有。
原先的旧灶台已经被拆了,地窖入口就设在墙角,前面挡了个大矮柜,不仔细看还真是发现不了。
宋恩礼把悬在梁上的酱油肉腊肠鱼干等物取下,同粮仓里的大部分东西一块儿装进空间,然后踩着土梯子下了地窖。
萧铁柱和萧建业是真的废了心思的,地窖挖得又大又深不说,墙面地面也被压得特别平实,还特意支了个三角叉用来给她挂那些肉制品。
宋恩礼仔细点过家里的粮,大米面粉挂面加起来,就她跟萧和平两人吃到明年中旬不成问题。
“四表嫂!”院外突然传来王胜男的声音,“四表嫂你在家吗?”
宋恩礼忙从地窖里出来,把木板盖在地窖口,又往上压了只酱菜坛子,“在,你等着我这就来给你开门。”
院门一开,王胜男急匆匆拽上她的手,“刚我去老姑家没找见你,走走走,我领你看好戏去!”
“啥好戏?”
“赵春兰啊。”话没说开,王胜男自己先噗呲一声笑开了,“你说好笑不,赵春兰她拿着一条裤衩上大队找我爹,非说是刘翠芳把赵大傻骗去睡了,结果那裤衩是刘寡妇的,差点没给我笑岔气……”
猪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