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婊子你敢打我!”刘芬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扑上去就要跟宋恩礼拼命,却被社员们拉偏架,反而又挨了宋恩礼一巴掌,“打你就打你,打你还要经过你同意?”
气得她原地直蹦。
等地那头的王秀英和刘寡妇等人赶来,这边早已经打好。
本来刘寡妇还想找宋恩礼麻烦,结果刘翠芳看到刘芬芳偷穿她结婚的新衣裳,上去就把她给蹬地里,姐妹俩又是好一通扭打,她拉架都来不及……
不过宋恩礼已经跟萧和平扯证这事却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王秀英从社员们嘴里听说,当下握住宋恩礼的手,“以后可不兴再叫婶儿了。”
她哪会不知道那话不是真的,不过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再推这小两口一把,这闺女对她老儿子不是没感情的,她看得出来。
这不,周围的社员们立马跟着起哄架秧子,“对,得叫娘!”
话是她自己说出去的,宋恩礼看着王秀英那期待的眼神,最后也只得硬着头皮叫了声,“娘!”
“诶!”
这边婆媳其乐融融的,还趴在地里挨揍的刘芬芳心里可是万般不是滋味。
她喜欢了萧和平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跟他结婚,结果到头来却是这么个局面,她怎么会甘心!
她猛地从地上窜起来,把刘翠芳反压在地上,揪着她头发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往死里扇,已经完全将她当成宋恩礼,眼神阴狠得好像淬了毒。
都是因为这个狐狸精!
都是因为她!
刘寡妇完全拉不住发了狠的姐妹俩,也不管地里脏不脏,一屁股坐下去拍着大腿哭天骂地起来,反叫社员们白看一场好戏,农活也顾不上干,最后还是王宝生过来才把人劝开。
刘芬芳这么一通瞎搅和,自己啥便宜没捞到不说还连捱两通揍,倒是成全了萧和平的心愿。
甭管宋恩礼是出于啥目的说的这话,她跟萧和平已经是夫妻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她喊王秀英娘,萧和平可不就喊她媳妇?
名正言顺的。
把萧和平给高兴的,一口一个媳妇没停过。
老儿子高兴,当娘的就高兴,不过王秀英很开明的没有催婚,晚饭后默默的把萧和平的铺盖一卷,全给送到宋恩礼屋里。
赵春兰自认为吃了哑巴亏,更是把宋恩礼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奈何王宝生以宋恩礼已经落户青山大队为由给她登记了粮食关系,并把记工分这活派给她。
一个本子一杆笔就掌握着所有社员的身家性命,赵春兰再怨也得憋着,就连刘寡妇都收敛许多。
记工分这活轻省,虽然一天只有六个工,但萧家不缺这点钱粮,而且不用时时刻刻在地里头待着,萧和平和王秀英也就不用担心会累着宋恩礼。
然而赵春兰和刘寡妇消停了,不代表刘芬芳就能忍。
她在家都快被她姐给践踏到地底下去了,正是憋了一口浊气无处撒的时候,又听说萧和平买了自行车给宋恩礼,还让大队长帮她安排了个记工分的活计,差点没让妒火烧成灰。
她永远都记得大队长家闺女拿着红皮工分本走在地垄上那副不得了的样子,她幻想着自己手执小红本骑着自行车的风光,估计能把整个大队整个公社的女人都眼红死!
还有上回那小院的事,虽说不是现盖的,但怎么也要比她家这白天四处漏风的破茅草屋好,要不是这几天她忙着跟她姐干仗,早就跑去跟萧和平说结婚的事了。
想到这,刘芬芳也不赖炕了,从院里抡了块大石头进来直接砸了她娘刘寡妇藏东西的大木箱,把给她姐新做的衣裳拿出来换上,攥着俩拳头就往地里去。
要不说她也是天真。
她一直觉得萧和平之所以会退而求其次跟宋恩礼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她之前要的太多,只要她能在彩礼上做出退让,萧和平一定屁颠屁颠把她娶回家。
当然,天真的还不止她一个,就连刘寡妇也是这么想的。
刘芬芳找到宋恩礼时,人正优哉游哉的抖着红皮小本坐在河边的树荫底下扇凉风,手里还抓着把瓜子在嗑。
可把她给嫉妒坏了,“好啊,社员们信任你叫你记工分,你却躲这儿偷懒!”
宋恩礼眼皮子不抬,一口瓜子皮吐她鞋面上,“轮得到你管?”
“你这是搞资本主义!”
“那你这成天装病躲家里不肯下地干活的岂不是更资本主义?”
“去你娘的!少他娘给我胡说八道!钥匙给我。”差点一生气就把正事给忘了。
刘芬芳心想想,要不是去年王秀英找公社书记召开集体大会,严禁社员们再说道萧和平的事,她今儿非把这狐狸精吓跑不可!
书记说萧和平是军人,谁造谣诋毁军人就是给人民军队抹黑,是阶级敌人,抓到就枪毙!
她可不想被枪毙。
其实,枪毙这话只是公社书记吓唬他们的,王秀英的最初目的就想堵住这些人的嘴,好让老儿子回家过年,毕竟因为这事,他已经两年没回来过年。
哪晓得老儿子去年还是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