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冷水凉的。
宋恩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挤在人群里看着萧和平朝河中央扑腾的萧小松游去,到底是当兵的,身体素质不是寻常人能比,而且身手相当敏捷。
“小婶婶,没事儿的,我四叔可厉害了,他一定会把小松哥哥救上来的!”萧小栓见她哆嗦,只当她是吓的。
宋恩礼摸摸他脑袋,把他往外拽了几步,生怕他再一个不小心让人给挤下去。
“小栓,这谁啊?”边上有个梳着俩麻花辫,缠红头绳的年轻姑娘听到萧小栓喊宋恩礼做婶,立马警觉的瞥了眼宋恩礼,目光不善。
萧小栓得意的摊开手心那把糖,“芬芳姨,这是我四婶,好看吧,城里来的,我四婶还给我糖吃呢!”
刘芬芳没好气的给了宋恩礼一记白眼,“狐狸精。”
“这孩子,客气啥,都是自家人。”王秀英接过旗袍,冲了两杯糖水递给她和萧和平,“等会儿婶儿给你洗了收起来,以后有机会你还能穿。”
白色的搪瓷茶缸上印着“劳动最光荣”五个红字,虽然好几处掉了漆,但是洗得很干净,杯身温热温热,捧在手心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白开水里搁一勺糖那就是最高的待客礼遇!
“谢谢婶儿,婶儿您叫我红旗吧,我叫宋红旗。”宋恩礼确实渴了,接连饮了好几口,趁机将这屋细细打量一番,的确比萧和平那屋要大上许多。
这会儿她正入乡随俗坐在炕上,炕头搁着只上了锁的炕柜,墙角整齐的码着一只大木柜和俩木头箱子,炕边就是窗,墙上糊着簇新的报纸,东墙根的门通往隔壁灶间,用一块草编门帘子隔开,门口摆着一张八仙桌几把条凳,泥地因为常年清扫而变得坑洼发亮,虽然简陋,但收拾得相当利落。
她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即使穿的地方有些差强人意,但好在第一次认识的都是些好心人,否则她不定怎么遭罪。
“这名儿好听,跟咱公社一个名儿。”王秀英开了大木柜的锁,摸出来一把硬水果糖塞宋恩礼手里,“吃。”
萧小栓巴巴的盯着看,宋恩礼只留了两颗,其余的都给他揣兜里,萧小栓高兴的捂着兜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