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回了一礼,说道:“老朽的孙女想找个玩伴,不知焦老大愿不愿意把这小男孩儿让给我?”
焦老大摆了摆手说道:“您对我有救命之恩,莫说把这小鬼头送给你,就算您老想要我的命,我也双手奉上。”
二人一阵寒暄,表过不提。
单说这柔儿,见郭重开迟迟不开口说话,心道这莫非是个哑巴?
她指着焦运生说道:“你听到了吗,焦叔叔把你送给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的玩伴了,我叫希柔,今年七岁了,你呢?”
郭重开看着天真无邪的希柔,少年心性大起,一时没能忍住,开口说道:“我叫郭……”
他本想说我叫郭泰祥的,但是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中忽然闪过父亲惨死的画面,九岁的少年虽不谙世事,可也身在一个跟武林有着千丝万缕的家庭,自小偷看的那些武林佚志中也明确的说明,人在江湖要懂得隐瞒。
何况现在郭家满门遭屠,只留下他一个活口侥幸逃了出来,所以郭重开知道,虽然自己是个小人物,但难保会有些有心人把自己的身世调查出来,自己的仇家是谁还不知道,所以这些陌生人不得不防。
虽然希柔是个小女孩,告诉她自己的真实名姓无妨,可她身边的大人也是潜在的隐患,所以经历多番劫难的郭重开还是多长了个心眼,只说出了一个自己的姓后,便吞吞吐吐起来:“郭……郭……”
“你怎知我姓郭的,莫非你也姓郭?”郭希柔好奇的问道。
郭重开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故意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很痛苦的样子。
郭希柔大惑不解的看着开始自残的郭重开,急急呼道:“爷爷,你过来看,他是不是被吓傻了!”
老者疾步走了过来,一把制止了郭重开,关心的问道:“孩子,你姓甚名谁,家在哪里?父母可在?”
郭重开看着老者,无知的摇了摇头。
老者只好再问:“那我问你,你可愿跟我们一起生活?”
郭重开点了点头,看了眼希柔,又看向老者,说道:“妹妹,爷爷。”
老者摸了摸他的脑袋,亲切的笑道:“好孩子,都过去了,以后跟着爷爷,在这里没人会欺负你了。”
郭希柔看着郭重开说道:“爷爷,他什么都不知道了,连自己的本来名字都忘记了,您总得给他个名字吧。”
郭重开突然开口道:“妹妹姓郭,我也姓郭。”
老者笑了笑:“我们都姓郭。既然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不如就叫郭重开吧。”
郭重开笑了起来,赶紧跪膝在地,对着老者行了三拜之礼,大声喊道:“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从今以后我就叫郭重开!”
郭重开不敢多做纠缠,转身就走。
见到郭重开二话不说的就要走,那青年人冷笑一声,赶紧伸手一把抓住了他:“不给个解释就想走,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说,你家管事的是哪一位?”
这可把郭重开难住了,什么管事不管事的,我可是昏迷了一宿,一醒来就莫名其妙的来了此地,谁知道你这有什么规矩。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郭重开并没有言语,而是一个劲儿的挣扎,企图摆脱这邋遢青年的控制,溜之大吉。
“大哥,我看这小鬼头面生的很,不会是哪家走失的孩子吧,咱们的地盘上哪有这种只会挣扎不能言语的哑巴。”旁边的那位青年说道。
邋遢青年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郭重开,恍然一声:“嘿,你别说还真是。”
他的眼珠子骨溜溜的转了一转,贼笑道:“运气啊运气,老天竟然让咱们兄弟捡了个这么大的宝贝,咱兄弟今儿也不用去行乞了,走,回聚集地领赏钱去。”
这人要倒霉起来,还真是接二连三。
郭重开哪里知道他遇见的这邋遢青年名叫痞三,和他一伙的那青年是他的跟班,人称痞四,这两人在这一群叫花子中是有名的无赖,别人都是光明正大的行乞,唯有这两个人时不时的会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每每成功还沾沾自喜到处炫耀。
痞四看着痞三,会意的笑出了声,看着郭重开的眼睛都冒出了贪婪的红光:“哈哈,这买卖能做。”
郭重开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但是他却陡然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你放开我,让我走!”郭重开大声要求道。
“呦呵。”痞三调笑一声,“我以为是个哑巴,原来会说话呀,嘿嘿,落在我兄弟二人手中,由不得你了。”
痞四害怕夜长梦多,赶紧说道:“大哥,既然主意已定,那咱赶紧回吧,把他交给焦老大,好领赏钱,不然被别人抢了去可就不好了。”
“好办。”痞三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堵了郭重开的嘴,又解了两条小绳捆了他的手脚,最后痞四又递过来一个大布袋,将郭重开装了进去,由痞四背着,一路小跑而回。
二人刚一跑进破庙的院落中,弄出的动静便惊动了坐镇这里的总管事,人称焦老大的焦运生。
“跑什么跑什么,你们两个这么早回来想干嘛?”焦运生一脸的不悦,随时都有动手打人的可能。
痞三马上奉出一脸的媚笑,道:“老大,我们弄了个活物回来,给您过过目。”
焦运生的神色立刻多云转晴,满眼放光的盯住痞四身后的袋子,示意放下来看看。
痞四忙不迭以的将袋子打开,露出了彷徨愤怒的郭重开,堵着的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
焦运生笑了起来,大赞一声好。
郭重开停止了发音,楚楚可怜的看向焦运生,他满脸的笑意让郭重开的心中萌生出了些许期许,何况眼前的这位大汉也不像作恶多端的坏蛋。
“去,把他的左腿给我打断,右腿直接剁下来。别弄死了,弄死了我要你们抵命!”焦运生一声令下,没有丝毫对于一个弱小儿童的怜悯,反而要无情的把郭重开搞成残废,其心该有多么的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