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正是庄剑如与岳长松。
道上死寂无声,先前的‘叮叮’声在燕明觉等人到来后消失无踪。
楼顶屋檐,方磬一袭青衣,负手昂然而立,俯视到来的燕明觉等人。
“他们说戎国卫守卫边境,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我成全了他们。”
悠悠话语声传下,燕明觉坐在马上,看着那站立死去的二人,抿了抿薄唇,一旁的伶玥面色发白,驾马上前,看向木楼上的方磬,厉色道:“你是何人?竟敢杀害边关将领,你可知…”
“退下!”
一声轻喝,燕明觉打断伶玥的话,轻夹马腹,靠向客栈木楼,仰首看向楼顶方磬,面色淡然:“说吧,何人指使的你。”
“这天下无人使的动我,我只遵循自己的道,按自己的想法行事。”
方磬仰头看天,缓声说道。
“那你的目的,是杀我?”
“正是。”
“为何?”
“因为你活着对天下而言弊大于利。”
燕明觉面色怔住,诧然道:“这话何意?”
“不明白么?那我便说与你听。”
方磬面色冷然,中气十足的道:“自古至今,皇权至上,天下兴衰安危全系于皇帝一人之身,皇帝贤明则天下安,皇帝无道则天下乱,然纵观千年,贤明之君少,无道之君多,盛世之年短,纷乱之年长,何也?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天子手握齐天之权,骄奢淫逸易,躬身自省难!
由此可见,皇权独掌埋害千年,而今穆武书院正道之门庭,欲设内阁分掌皇权,若能事成,皇权受制,天下长安,当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伟业。
奈何宫廷皇亲谋一家之私利,将门目光短浅对穆武书院横加猜忌,两帮势力狼狈为奸,齐武皇之力阻千秋之大计。
而当下云南平叛一事,皇亲势力大受打击,将门杨秦两家虽是势大根深,却内有嫌隙,绝非穆武书院之敌,只要来年开春,穆武书院能夺得部分兵权南下平叛,则事成大功之后,朝廷局势便会渐渐分明。
到时穆武书院顺势而为、循序渐进,缓缓蚕食皇亲与将门的势力,少则五年,长则十年,穆武书院这颗大树必将参天蔽日,到那时便可昭然明示,设下内阁分掌皇权,成就千古之大事!”
起先,方磬言语还算平缓,说到后面,语气渐渐加重,言语中透着难掩的兴奋之情。
燕明觉听着方磬的这番话,容情由惊异变为诧然,最终面上带着嘲意,笑了起来,轻声道:“说这么多,你无非还是在为穆武书院办事。”
方磬深吸一口气,喝道:“我所行大仁大忍之道,只为这天下的盛世太平。而今你的存在让武皇和那些皇亲有了依仗,若你不死,则朝堂三方势力的平衡现状将会长久维持下去,以至于我方才所说之千古大事化为泡影。”
“真是一派胡言!”
燕明觉一声厉喝,对天抱拳,铿锵道:“食人之禄,忠君之事,即便君上不仁,作为臣子也该倾力辅弼之,况且当今武皇宽厚仁恕,即位不到十年,睦邻安边、省刑减赋,施恩于万民。你生在这大世之中,不思上报皇恩也就罢了,竟还要为一方势力架空君父,真是大逆不道、奸佞已极,甚至还口口声声打着为万民着想的幌子,更是厚颜无耻,卑鄙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