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伟双手捧着脸颊,在额头上亲吻了口道:“辛苦了,今晚早点休息吧。”
“你要走吗?”
“不走啊,我去哪,已经请假了,这周就安心在家陪伴你。”
范春芳的心稍微宽松,道:“能帮我洗个澡吗,我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一伟来到卫生间,将浴缸的水龙头打开,调好水温,又去卧室取来睡衣,为其脱掉衣服,扶着进了浴缸,他就坐在前面,用宽大的手为她擦拭着。
范春芳双目紧闭,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跌落浴缸中,与水融为一体。
陆一伟摸着手道:“芳芳,爸是因为疾病走的,你不必过于伤心。他在天之灵,会守护着我们全家的。”
范春芳咬着嘴唇道:“他走得太急了,急得都无法相信。我还没来得及孝顺他,就这样不辞而别了。临死都没见上他一面,这将是我这辈子的遗憾。”
陆一伟自责道:“都怪我,是我没有做好,可一切太急了。”
“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我爸能看到这一切,肯定会欣慰的。只是我妈……我想和你商量件事,让我妈和我们一起住行吗?”
陆一伟没有拒绝的理由,爽快地道:“行啊,平时我反正在家的时间少,她要搬过去相互有个照应,问题是,她会搬过去吗?”
“我想办法说服她。”
“其实吧,没必要强求她在哪居住,在一座城市,在哪都一样,只要她过得舒心开心,就是我们最大的福气。”
陆一伟将存折收起来继续打扫,脑海里一直盘桓着那跃动的数字。对他来说,几百万并不是事,几个亿都见过,但范荣奎的这些钱到底是从哪来的,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忙活完后,陆一伟洗了个澡,身心疲惫。这两天他倒没干什么,基本上接待了前来凭吊的客人。来客之多,比较罕见。不仅有省里的,市里的,还有全国各地的。好歹是省内的“高级干部”,多多少少有人缘。不仅如此,龙安县也来了不少人,个个都要随份子,陆一伟下了死命令,一分钱都不收。如果收的话,也是一笔大数目。
西州市也来了不少,还见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但是,他没有见到现任西州市委书记刘柏宏,和市长包树铭。范荣奎好歹在西州战斗过,他们不来多多少少说不过去。
坐在沙发上点燃烟,环顾一周总觉得阴森森的。这是范荣奎的家,当年单位分给的福利房。面积不大,且年代久远,但他们对这里有特殊的情感,即便买了房子也不肯搬出去。现在,只剩下岳母一个人,余生将在孤独中度过。
或许是老师的缘故,孙春云脾气古怪,一般人很难揣摩她的心思。而且又势利眼,异常固执,他和春芳已经结婚很多年了,始终持固有的眼光看待他,关系不是太融洽。
陆一伟平时在家少,加上不在一起居住,懒得她的脸色。范荣奎不在了,范春芳会不会把她接过去,不得而知。
“嗡嗡嗡……”
手机在震动,看到是邱映雪的,陆一伟起身来到阳台上接了起来。
“一伟,说话方便吗?”
“嗯,你说吧。”
邱映雪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悲痛,但有些事不得不向你汇报请示。经过几天的盘点,梁海平的情况基本查明。从他家里的地窖里、墙壁里以及床底下等地现场搜出1200万元人民币,40万美元,10万港币,金条20根,茅台酒12箱,香烟40多条,以及一些字画古玩,是否真假,还有待请专家鉴定。”
陆一伟早已心里预期,听到这些数目很平静,道:“就这些吗,有没有转移的痕迹?”
“这个,无法侦破。我觉得如果要转移,这些钱应该都转走了,不会留到现在。”
“那他妻子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