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之儒黑着脸道:“这么说,我刚才的话你都没听进去?”
“不是没听进去,而是龙安的实际情况不允许发展重工业。如果污染破坏了万龙山,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好啦!”
龚之儒不耐烦打断道:“既然你如此固执,也没必要继续聊下去了。龙安绝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除非我死了,若不然,休想得逞,你走吧。”
陆一伟还想辩解,龚之儒起身进了卧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一声巨大的声响,震得他的心稀碎。独自坐在那里半天,缓缓起身走向门外。到了门口时驻足,回头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叹了口气绝尘离去。
还没走出院子,听到楼上传来了咳嗽声。
好熟悉的咳嗽声,是刘占魁吗?
他抬头看了眼,楼上黑黢黢的,没有亮灯。看来,刚才的对话他们都听到了。面对强大势力的围攻,他一个人的力量变得渺小,甚至微乎其微。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哦,那你还是来我家来得少,以后要常来,我给你讲讲什么是茶道。”
说着,端起旁边的透明茶壶道:“看到了吗,茶叶以优雅的姿势完全放松飘荡在水中,精神抖擞,很有活力。可惜的是,它最终的命运还是被作为垃圾倒掉,通过层层降解,化为泥土。”
“此外,茶离不开水,离了水就是普通的植物,生长在荒山野岭中。可一旦遇到水,立马成为一种雅物,受人追捧,爱不释手。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龚之儒在含沙射影教育自己,陆一伟点头道:“谢谢龚县长指点。茶道在中国文化中博大精深,我这个年纪可能还达不到参悟的水准。”
“不懂可以慢慢来,品茶如同做人,清寡淡如,柔和婉转,不徐不燥,不急不乱,心乱则神散,气融则意张,处理每件事情都要谨慎对待,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你还年轻,经历的少,经验也不足,做什么都要静下心,沉住气。”
“我虽然退下来了,但在龙安还是有发言权的。你在做每一项决定时,是否应该征求下我的意见?”
面对德高望重的长者,陆一伟向来很尊敬。看对于这位老县长,似乎尊敬不起来。上次登门拜访,很明显倒向刘占魁,这次也一样,如此袒护他的人,不觉得有失公允吗。站在客观立场上看问题,这位得意徒弟就如此优秀吗。
想归想,说归说,陆一伟谦恭地道:“龚县长批评得对,是我做得不够好,以后我在做决定前,尽量向您汇报。”
“不是尽量,而是一定!”
龚之儒情绪激动地道:“先是免了王国刚,又是梁海平,还有教育局的于俊志,这都是龙安有头有脸的人物,免掉他们想过后果吗?不管他们犯什么错误,好歹为龙安的发展是做出积极贡献的。你这样随性动人,我很质疑你的能力。不怕你是从省里下来的,龙安这地方就需要港人治港。”
“你说你来了龙安后都干了些什么,出了一起交通大事故,又遭遇极其罕见的大雪灾,人家是胳膊肘子往里拐,你可倒好,动员全县企业向南方低价出售煤炭,龙安很富有吗,通过这项举动你得到了什么,邵中杰肯定你了吗,没有。而龙安却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