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中原对刘占魁的态度异常震惊,这才几天功夫,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被陆一伟拿下了?
这时候,王志全也进来了。
邓中原看到俩人有事,坐了一会儿借口有事先离去了,刘占魁带着王志全来到二楼的书房,关上门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压低声音道:“志全,我可能调离了。”
王志全作为他的心腹,明白其意,镇定地道:“去哪?”
刘占魁仰天长叹了口气道:“前两天,马市长找我谈话了,暗示了要调离的意图。昨天晚上,邵书记也找我谈了,我们聊了很长时间,目前有两个候选地方,郊区区委书记,省城建厅副巡视员。”
“这两个级别一样吗?”
“不一样,前者是实缺,依然是正处。后者是虚职,但可以上一个台阶。”
“哦,那您是怎么打算的?”
刘占魁举棋不定,难以选择。从他个人角度讲,不愿意离开南州,当个区委书记也挺好的。关键是留在南州,他还能盯着龙安,确保不出任何岔子。一旦离开,极有可能失控。要是把老窝搅得天翻地覆,晚节不保。
反过来说,副巡视员虽没什么权力,好歹往前又走了一步。到了他这个年龄还图什么,不就是图个名嘛。将来从副厅位置上体面退下来,也不枉此生。
可是,在这两个选择之间他犹豫不决,难以定论。又续上一支烟道:“你觉得呢。”
王志全摸着下巴思索半天道:“要我说,还是能到省城建厅。机遇可遇不可求,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您年纪大了,就算留在南州,退休前也不一定能上去,与其这样,不如趁早。”
这话说到心坎上了,他也是这么想的。以前从来没想过往省里走,一门心思固执地要留在龙安当书记,目光过于短浅。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如果走了,龙安怎么办!
“刘哥,鱼饵跑了!”
邓中原冲到刘占魁家里急赤白脸道。
刘占魁正拿着鱼饵喂鱼,被他鲁莽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差点把一包都撒进去。回头厌恶地瞪了眼道:“慌什么,一点规矩都不懂,鱼饵不是在我手里了嘛。”
邓中原才不管那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道:“不是说这个,胡鹏跑了。”
刘占魁似乎早知道似的,慢悠悠地喂完食,和心爱的金龙鱼吹来吹口哨,拍拍手淡然地道:“跑了就跑了,就这点破事值当跑一回?”
邓中原没好气地道:“这是破事?这可是我好不容易费了很大劲才弄到的鱼饵,没有丝毫防备下就给跑了,早知道如此,一早就该用了,当初就不该听你的。”
刘占魁对这个没脑子的鲁智深无话可说,坐下点燃烟道:“这么说怨我咯?”
“也不是怨你,只是觉得可惜。要是早点动手,一准能遏制住陆一伟,看他还敢乱蹦跶。再把这事炒的大一点,说不定能将其赶走。”
刘占魁没接话茬,道:“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上午,被一个男子接走的。不仅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而且把东西都带走了。这说明什么,不回来了。看来,陆一伟发觉了。对了,接他的那个男子我也认识,好像叫什么潘什么来着,还是个大老板,和他关系十分密切。据小道消息,他经营的公司就是陆一伟的。”
刘占魁斜视着他,半天道:“尽出一些馊主意,真以为拿一个司机就能把他赶走吗,太天真了。对付这种高智商人,你不是他的对手,更别想用这些下三滥手段,没用的。万事要动脑子,现在是文明时代,谁还吃打打杀杀的那一套。”
邓中原不以为然道:“管他什么下三滥,能把他弄走就行了。我是不够聪明,蒋振涛倒是聪明,到头来不还是先走一步?我……”见刘占魁脸色骤变,急忙打住。
过了很长时间,邓中原又道:“刘哥,我发现你最近变了。”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邓中原坐起来道:“真的,突然没有以前那样了。就说昨天的常委会,你看陆一伟提拔的都是些什么人,许昌远都能下去当镇长,开什么国际玩笑,原先不过是被你舍弃的棋子,这不成心和你作对嘛。结果呢,你居然同意了,而且什么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