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两个小时。”
“行,尽全力吧。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等着。”
丁书明连忙道:“陆书记,您回去休息吧,手术可能要持续到明天早上。等结果出来后我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
“不必了,我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一伟心里愈发沉重。手术时间越长,意味着蒋振涛的生存希望越渺茫。不管怎么样,他是老革命,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他作为班长,理所应当肩负起应有的责任。
许昌远陪在身边,一次一次劝说让他回去。他无动于衷,站在窗户边不停地抽着烟,凝望着黢黑而深邃的夜空,仿佛在凝视死亡。他不希望蒋振涛有任何闪失,哪怕保住一条命,也算是一个交代。要是在他任期内死亡,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凌晨五点,手术灯终于熄灭了。周教授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出来,直接被请到休息室。陆一伟与其简单交流后,周教授道:“手术还算成功,暂时保住了生命。但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如何,让他家属提前做好准备。”
“好的,谢谢您。”
总算是个好消息,陆一伟进去隔着玻璃看了一眼,蒋振涛身上插满了管子,昏迷不醒。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也可能就醒不来了。
三天后,医院传来了噩耗,蒋振涛停止了心跳,医学上宣布死亡,终究还是没挽留住他的生命。
此消息一出,轰动全县,甚至惊动了市里。陆一伟心里异常沉重,召集相关领导开了个短会,研究蒋振涛的丧事。尽管是非正常死亡,他决定由县里成立治丧委员会,由县委副书记孙根生担任主任,全权负责此次丧事。
按照当地的习俗,三天后正式出殡,蒋振涛被埋在了伏山。陆一伟没有出席仪式,而是坐在办公室发了一天的呆。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前阵子还好好的,一下子就没了。其实他早该料到,上次召开常委会的时候蒋振涛就不对劲,硬是撑了下来。如果那时候及时救治,或许也不会成了这个样子。
一路走好……
蒋振涛出事,陆一伟不得已改变行程。原本打算放松几天,看来全泡汤了。头顶上压得责任不允许他丝毫松懈。
潘成军将其送到机场,同样心急如焚道:“一伟,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不必了,我来处理吧,回头你和福勇说一声。另外,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照顾好家里。”
“好的,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当天晚上七点半,飞机降落南江省曲州国际机场,走出机场,迅速上了早已等候的车辆,往龙安县赶去。
“情况怎么样?”
许昌远道:“正组织有关专家在赶来的路上,蒋主任目前处于重度昏迷状态,可能有生命危险。”
“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据他家人说,蒋主任昨晚十点多才回来,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了连衣服都顾不上脱就钻进了被窝里。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可能是起床上厕所,他老伴郑老师听到半天没动静,就起床去查看,结果发现倒在卫生间。”
陆一伟眉头紧蹙,半天道:“他昨晚和谁一起喝酒的?”
许昌远摇摇头道:“不清楚,不过我听他司机说昨晚王志全叫他了。”
如果真是这样,这就是一起单纯的因为喝酒诱发的脑出血,不需要过多地解读。类似事件在中国每天不知道发生多少起,再寻常不过。蒋振涛年纪不算大,还没享清福就……
陆一伟想到了另一层。问道:“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吗?”
许昌远明白其意,低声道:“以前经常在一起,不过今年好像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