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一伟要走,张小禾随即起身跟着身后道:“陆书记,我是刚从总部调下来的,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工作,有失礼的地方还望多多包涵,改天我亲自登门拜访您。”
“行,我等你。”
从龙江煤矿出来,陆一伟心情舒畅了许多。不管其他企业如何执行,龙江煤矿最起码有了保障。而且对照董晓宁5000吨的标准,他直接翻了几倍,超额完成任务。这样做,他有他的目的。
在战争年代,战功是实现价值的唯一标准。而在和平年代,想要出战绩,自然要表现出过人的本领。上次非典让他尝到了甜头,在国家大义面前,只要旗帜鲜明地积极响应上级号召,或者说创新性地开展工作,历史不会淹没,人民不会忘记。
许昌远见陆一伟眉头舒展了许多,他的心也落了下来。回头道:“陆书记,时间不早了,您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替您盯着。”
陆一伟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道:“算了,我回去也睡不着,再去别的乡镇看看。”
“您不能再这样熬下去了,身体会受不了的。再加上您胃不好,还是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陆一伟没有理会,问道:“邱书记在哪个乡镇蹲点?”
“新水乡。”
“好,我们也去新水乡。”
从鑫恒煤矿出来,陆一伟又赶往下一站,龙江煤业公司。
此时,已是凌晨2点37分。车窗外白茫茫的雪与黑黢黢的夜形成鲜明地对比,狂风卷起层雪,漫天飞舞,路边枯败的树干猛烈摇晃,仿佛怨妇嚎哭,婴儿啼笑,发出阵阵瘆人的声音。而远处的山,也被白雪吞噬,整个龙安大地笼罩在白色的恐惧中。
白的雪,黑的夜,狂的风,寒的冬,这是他经历过有史以来最寒冷的冬天,也是最无法忘却的冬天,绝无仅有。
别人早已进入梦乡,而自己还奔波在救灾的路上。有时候想想,这么做是图了什么,有清福不想,偏偏自己找罪受。家庭抛在一边,从来了龙安后只回过一次家,而且只待了一晚,连拥抱下儿子都来不及,把全部都献给了龙安。
每次通电话的时候,听到儿子稚嫩的声音叫着爸爸,陆一伟内心翻江倒海,几度哽噎。还有父母亲,从上次女儿过完生日到现在一次都没回去过,连最起码的敬孝都做不到……
人在迷茫困惑的时候最容易反思回忆,无数的牵挂和挣扎在脑海里徘徊,如同扬帆起航驶出大海的巨轮,纵使劈波斩浪,风雨前行,可在茫茫大海中时常迷失方向,找不到前途,更找不回归途。
抱怨过后,回到现实中,就好像大梦初醒一样,梦境里的世界总是美好缥缈的,可残酷的现实又是那样的真实。想到还有那么多群众受困于雪灾中,思绪随之飘之万里,打起精神重振出发。
人活着,不单单是为了喘气,而是为了实现价值。
自从陆一伟来后,还没到龙江煤矿调研过。不是不重视企业的发展,只是未到时候。
龙江煤矿作为全县唯一一座省属企业,在龙安耕耘了几十载,为龙安的发展乃至西江的建设作出了积极贡献。随着承包合同的到期,也许这座煤矿将成为历史。
车子驶进院子后,五六个站在一排列队欢迎。车子停稳后,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往前一步,打开车门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不卑不亢道:“陆书记,欢迎您莅临龙江煤业公司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