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身体肥胖且虚,加上房间里热,额头的汗直冒,顺着脸颊哗啦啦往下流。低头道:“我想着今天完成任务就行,没想到……”
陆一伟板着脸又道:“昨晚你在干什么?”
李刚身子一哆嗦,没有回应。
陆一伟没有就事论事,转移话题道:“红旗乡为什么叫红旗乡,能解释一下吗?”
李刚抬起头道:“红旗乡原来谷子乡,当年一个旅的日本鬼子携带枪支弹药和军用物资南下路过龙安,得知情报的敌后游击队连夜奔袭,在谷子乡进行了正面交火,经过三天三夜苦战,最终取得了胜利,为正面战场赢得了更多时间。这次以少胜多的战役命名为谷子战役,受到了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以及党中央的充分肯定,并在《人民日报》刊登,得到周总理的亲自批示,说龙安是红色革命的一面旗帜。为了纪念这场战役,在1948年解放后改名为红旗乡。”
看来,李刚还是有一定文化素养的。陆一伟稍稍缓和情绪道:“既然红旗乡有如此深厚的红色文化底蕴,为什么外人知道的甚少?”
李刚叹了口气道:“我也想把红旗乡的红色旗帜竖起来,但历任领导不重视这块工作,我是干着急使不上力啊。”
“你在红旗乡多少年了?”
“12年。”
“就地提拔的?”
“嗯,土管员干了10年,95年底提拔为副乡长到了红旗乡就没离开过。”
用12年时间从副乡长到党委书记,在县里来说不算慢也不算快,说明此人能力还行。陆一伟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动了调离他的心思,而他也觉得情况不妙,所以赶紧跑来主动承认错误。
沉默片刻,陆一伟道:“行了,我知道了,回去吧。马上要过年,给我把安全稳定抓好,决不能出任何事。”
见对方下了逐客令,李刚随即起身,拿起外套道:“陆书记,那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陆一伟将其送到门外,指着东西道:“把这个拿走。”
“这是给孩子买的,一点小心意。”
陆一伟提起东西强行塞到手里道:“多把心思用到工作上,别成天胡思乱想,耍小聪明。”说完,关上了门。
李刚提着东西站在门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刚才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那到底有没有原谅自己,不得而知。叹了口气进了电梯。
范春芳端着茶水小心翼翼进来,轻轻地放下站在身后为其揉捏着肩膀,眼神里满满都是溺爱,故意缓和气氛道:“伟大的陆书记,这段时间辛苦了。”
陆一伟纵使心里不舒服,也不会和妻子发脾气。自从结婚后,几乎没有一次发生争吵,回头看着笑了笑道:“应该是你辛苦了,既操持家务又带孩子的。”
听到这句话,范春芳心里甭提多开心,环着脖颈抱紧贴在脸上呢喃道:“有你和孩子在,我一点都不辛苦。夏天的时候还答应我去三亚过年,看来又泡汤了,哎!”
陆一伟摸着脸颊道:“对不起,我今年刚刚上任,肯定不敢离开。这样,明年过年,一定带你们去,好吗?”
“拉倒吧,这话都不知说过多少回了,一次都没实现。”
范春芳松开坐在床上打量着他,心疼地道:“你瘦了。”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
“在那边肯定吃不好吧,要不我干脆辞职过去给你做饭。”
“别说傻话,你走了朗朗怎么办。安心上班,说不定过两年就调回来了。”
“嗯,我听爸说你下去也是过渡的,明年争取调回来。”
“爸回来了?”
“没,前天晚上回来一次,在家里拢共没待了一个小时,看了看朗朗就走了。”
“哦,什么也没说吗?”
范春芳摇了摇头。
官场中人回到家很少提及工作的事,一方面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另一方面有些事不能乱说。不管和范荣奎关系是否融洽,好歹是自己家人,陆一伟很关心他的前途,不知道这次调整是否有他。
正聊着,门铃响了。范春芳立马起身道:“可能是爸回来了,我去开门。”
陆一伟随即起身,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随着门响,传来一阵声音:“范主任,您在家啊,这么晚打扰您实在不好意思。”
“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