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干什么啊。”陆一伟不打算把事情告诉范荣奎,道:“爸,我就知道您是清白的,出来就好。”
范荣奎脸色惨白,道:“爸这次进去真怕了,就怕我出不来,连外孙都看不上一眼。”说完,竟然抱着头嚎啕大哭起来。
“爸,别哭了。”范春芳在一旁安慰道:“这是好事。”
“对,好事!”范荣奎抬起头擦掉眼泪道:“春芳,一伟,爸爸警告你们,不管将来走到任何岗位上,绝不能动任何歪脑筋。别以为没人知道,其实相关部门早就掌握你的情况了。一旦东窗事发,谁都跑不掉。”
陆一伟点头道:“爸,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了。”范荣奎道:“通过这件事让我彻底醒悟了,也让我彻底看清了某些人的丑恶嘴脸,这事我没完,迟早会报此仇的。”
陆一伟劝说道:“爸,你不必太在意,认清他是什么人就行了,何必要冤冤相报呢。”
“这事你不必管了,我只有主张。”
这时,孙春云回来了,进门就扑在范荣奎身上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道:“你个死老头子,快吓死我了。”
范荣奎和孙春云的关系还算融洽,至少在陆一伟和范春芳面前看不出什么端倪。一家人经过一劫后再次团聚,愈加珍惜彼此的存在。这个家,一个人都不能少。
陆一伟尽管没说,范荣奎后来还是知道了。他并没有当面感激,默默地记在心里。
许寿松本想着掌握确凿的证据彻底扳倒范荣奎,没想到对方有通天本事,来了个金蝉脱壳,让他倍感惊慌。他心里清楚,只要扳不倒,肯定会有疯狂的报复。
事后,蔡润年给陆一伟打来电话,说他如何在黄书记面前求情的,费了多大劲才说通的云云。他这么做,一是为了表功,一是为了那尊金佛收的心安理得。
陆一伟没有戳穿谎言,在电话里一个劲地感谢。
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过牵扯出来的平康市文化园区项目一事没有就此罢手。黄继阳铁腕深挖,不出意外地挖到了省长章秉同那里。然后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间接地告知他,城镇化步子迈得太大是行不通的。然而,这个反击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几千万就这样蒸发了。
平康市的领导班子几乎无一例外因该项目受到牵连。但黄继阳没有继续追查,一切点到为止。
事已至此,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陆一伟。范荣奎到底在该项目里扮演什么角色?他到底有没有从中拿好处?不得而知。
随着寒冬的来临,此事被寒天腊月冰封覆盖……
“对,您是?”
男子不回答,打开车门道:“请跟我上车。”
钟鸣上了车,叫陆一伟也上来,谁知男子一把拉住陆一伟道:“只允许你一个人进,其他人在外面等着。”说着,快速跳上车驶进了大院内。
陆一伟揉着发疼的胳膊,那男子的手劲真大。看着奥迪车极速驶了进去,心里多少有些感慨。外界说,在京城随便丢块石头都能砸到三品,自己连七品都不到,可见多么的渺小。他观察到一个细节,奥迪车除了挡风玻璃没有遮挡外,三周都用黑色的窗帘遮挡着。
等待是煎熬的。陆一伟无聊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个胡同比起后海的胡同要宽敞许多,四周几乎看不到小商小贩,因为军区家属院而显得格外庄重和肃穆。
一个多小时后,那辆奥迪车驶了出来在门口停下。钟鸣下来后与刚才那位男子热情握手道:“荣政委,实在感谢您了。”
“不谢!”荣政委道:“我已经安排人给你们订好回家的机票,待会让我的车送你们到机场。”
“不用了,太麻烦了。”
奥迪车一路狂飙赶往机场,畅通无阻,让陆一伟第一次享受了下京城的特权。
下了车,司机从后备箱拿出一大堆东西交给钟鸣道:“钟鸣同志,这是荣政委特意安排的,您拿好。待会我送你们进候车室,那里有专人接待你们。”
进了候车室,果然有人热情接待,时间到点后又亲自送上了头等舱。这趟京城之行,刺激着陆一伟的敏感神经。
飞机起飞后,陆一伟急不可耐地问道:“怎么样?”
钟鸣神秘一笑道:“应该问题不大。如果顺利的话,等我们回去后,范部长就该回家了。”
“真的?”陆一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钟鸣道:“你看到刚才那位荣政委了吧,他当着我的面给省委黄书记打的电话。荣政委不是求他放人,而是直接命令。我隐隐约约听到,黄书记在电话那头不停应承着。有了这层关系,一切轻松搞定了。”
“啊?”陆一伟难以置信,道:“荣政委直接命令黄书记,这怎么可能?”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钟鸣道:“你知道荣政委的真实身份吗?”
陆一伟摇了摇头。
钟鸣凑到陆一伟耳边小声道:“荣政委是我二姑父的手下,主要负责某位首长的安保工作。”
听到此,陆一伟吓傻了。愣了好大一会道:“哪位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