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回老家了。”潘成军毫不犹豫地道:“家中还有老母亲,她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不容易,我都没敬孝道,实在愧对她老人家啊,哎!”
了解了潘成军的心声,陆一伟道:“老潘,你的想法大致清楚了,我完全支持你。这样吧,你给我干三年,三年后如果你想走我绝不挽留。除去原有的工资和分红外,我再给你当年煤矿营业额的百分之十,足够你下半辈子生活了。到时候回家娶媳妇生子,好好伺候老母亲,行吗?”
潘成军突然笑道:“一伟,其实我乐意跟着你干,并不是完全为了钱。人都是讲良心的,如果不是你,估计我现在还是个矿工,说不定那天就一命呜呼了。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果那一天你觉得我不行了,不用你说,我自己就会离开。”
“说哪儿去了。”陆一伟听到潘成军误解了意思,连忙道:“老潘,我绝不有其他想法,你不要乱想。”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份情我记下了。”
就在这时,刚才在楼底的记者们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怒气冲冲地推门进来道:“你们这样对待我们,不怕将你们矿上的丑事曝光吗?”
陆一伟觉得有些搞笑,道:“这位小兄弟说话要对自己负责任,我们怎么样对待你了?”
“怎么对待?”一个记者理直气壮地道:“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个主事的出来接待,你们要考虑好得罪我们的后果。”
潘成军起身撒谎道:“不是和你们说了嘛,煤矿主事的出差了,要好几天才能回来。我们都是打工的,也做不了主啊。”
记者扬手一指陆一伟道:“我看他就是煤老板。”
陆一伟连忙摆手道:“多谢您高看我,我要是煤老板就好了,也不至于冷待你们。”
“好好好,你们既然是这个态度,那咱们就走着瞧,你们就等着看明天各大报纸的头条吧。”说完,准备转身离去。
按照剧情发展,就和讨价还价买衣服似的,老板总会把顾客叫回来继续协商,记者朋友摸透了煤老板的心理,同样会如此做。可让他们惊奇的是,居然没有。直到走到楼下面都没个人下来招呼他们。
记者们走后,陆一伟笑着对潘成军道:“对付这帮子人,就不能惯着他们,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只要你那次不满足他们,立马翻脸不认人,都给惯坏了。以后再遇到这些小报记者,不要搭理,爱走不走,如果真要是大媒体来了,另当别论。”
潘成军道:“我听说这帮小报记者就住在县里,只要一听到哪个煤矿出了事立马就来了,鼻子可灵了。来了后就和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你,实在没办法。”
陆一伟上了楼,只见潘成军疲惫不堪地歪躺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着闷烟。见陆一伟来了,嗖地起身道:“怎么样了?”
陆一伟也不知道肖扬能不能搞定,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道:“我在镇里碰到了肖扬,他答应往出弄海东,应该差不多。”
“肖扬?就是给张志远当秘书的那个肖扬吗?”
“对!这小子运气好,去了市旅游局没几天就给市长当秘书了,估计问题不大。”陆一伟道。
“哦,那太好了。”焦头烂额的潘成军一扫阴霾道:“钱不是问题,只要海东平安无事就好。”
“嗯。”陆一伟看了看手表,已是中年一点多,肚子饿得直叫唤,问道:“老潘,你吃饭了没?”
“还没,这不等你回来一起吃,等着,我现在就让食堂把饭菜端上来。”说完,潘成军转身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潘成军提着一瓶酒上来了,道:“一伟,咱俩喝点?”
陆一伟摇摇头道:“免了吧,待会吃过饭还要解决此事,让别人闻到酒味不好。对了,楼底下的村民们吃饭了没?”
“应该没吧,从早上就来了,一直坚持到现在。”
“你这样,安排食堂给他们做点饭,然后把会议室开开,让他们吃了饭歇息一会,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潘成军听到此,惊讶地道:“一伟,我没听错吧,他们来矿上闹事,还给他们弄饭?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陆一伟道:“一码归一码,再说了,咱们理亏在先,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另外,煤矿还要继续开,如果与村民闹崩,以后有的是麻烦。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耽误大局。”
潘成军没再说话,转身下去安排了。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面条上来了。陆一伟不顾形象风卷残云吃完,身上总算有了点力气。点燃一支烟,看着潘成军两鬓隐现白发,不由得心疼起来。
不管他人如何评价潘成军,陆一伟觉得他不错,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此人曾经也是百万富翁,靠着双手白手起家打拼出一份产业,就凭这一点,陆一伟对他佩服有加。如果不是马林辉把煤矿从他手里夺走,估计现在的资产不亚于其他煤老板。
“老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陆一伟关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