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刚才还欢天喜地的丁昌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走到陆一伟跟前道:“刚才市局局长也说了,说市委书记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了,他已经派了一支由刑警、法医组成的队伍下去了,估计现在到了你们南阳县了。这样,你先回去等消息,如果发现风向不对,及时给我打电话,我想方设法联系上郭书记,由他来出面。”
陆一伟感激地道:“谢谢丁哥了,我代表张县长感谢你。”说完,起身鞠了一躬。
丁昌华连忙扶住,道:“使不得,这个使不得。一伟,我当初把你推荐给志远没有错,你要好好干,把眼光放远一点,不要紧盯着南阳那一亩三分地不放,等时机成熟后要赶紧往出走,你还年轻,潜力巨大,需要你丁哥帮忙尽管开口,我虽是个商人,但有些事处理起来比你们要方便的多。”
陆一伟点点头道:“丁哥,别的话我也不说了,你的举荐之恩我陆一伟永世难忘,日后定会加倍奉还。”
陆一伟走后,丁昌华坐在沙发上望着陆一伟的背影发呆。他是一个商人,官员们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玩弄政治,自己为什么不能用手中的金钱左右官员们手中的权力?这些年来,他大把地在郭金柱身上投资,主要用于满足自己的私欲和玩弄别人够不着的权力,别人有事求他,他能及时摆平,很有成就感和满足感。
张志远他作为绩优股投资,尽管此人暂时发挥不了作用,将来肯定为之所用。而陆一伟他作为潜力股投资,这小子有胆识有魄力,别人见到郭金柱是唯唯诺诺,低三下四,他见到后刚正不阿,潇洒自如,这种人值得他去投资。
陆一伟很快就回到南阳县。南阳县此刻已经乱成一锅粥,百姓们更是人心惶惶,昨天还放鞭炮庆祝,今天又走向另一个极端。街头巷尾无不在打听此案件的最新进展,舆论的导向更加使案件变得扑朔迷离。
医院太平间里,成了临时手术室。市公安局法医鉴定中心正在加紧对尸体进行解剖,死者的家属瘫坐在门口哭成一片,谁能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成了杀人犯,现在又冷冰冰地躺在那里,任由他人摆布。
看守所里,政法委书记张乐飞正在对昨晚值班的民警进行盘问,原刑警队长付江伟难遭幸免。张乐飞竟然授意审讯民警对付江伟进行刑讯逼供,非要让他说出同伙是谁。付江伟被莫名遭到迫害,他是个硬汉子,被打得皮开肉绽,愣是沉默不语,反而往审讯民警脸上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
萧鼎元被“软禁”在公安局会议室,有几个民警陪着他。他在里面坐立不安,试图打探外面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黑暗,赤裸裸的黑暗。可谁又能改变现状,还世间一个公道?陆一伟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就在眼前发生,却无能为力改变。他的心在滴血,蚀骨般的心痛。似乎又回到当年,刘克成他们集体陷害原县长楚云池血淋淋的场面,这一幕是多么的相似啊。不过是换了个手法,手段依然极其残忍,颠倒黑白,令人发指。
始终没有开口的姚娜说话了,道:“道歉嘴上说有什么用?改天单独请我们家瑾和吃饭。”
“绝对没问题,等忙完这阵子我到京城请你们吃饭都成。”陆一伟道。
姚娜看到陆一伟心神不宁的样子,道:“好啦,把我们放下,你赶紧忙你的去吧。”
陆一伟纳闷地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反正去北州,顺路拉你们过去。”
姚娜道:“这不到了古川县?罗莎就是古川人,她本来打算今天回家过年的,这不你一声召唤,罗莎就不听使唤地催促我找车到南阳,不用我们去了,我们就在此下车吧。”说完,开车下了车。
陆一伟摇下车窗,探出头再次抱歉。夏瑾和低着头泯笑,越看陆一伟,越觉得他有男人味。
陆一伟一溜烟走了,姚娜站在原地问身边的夏瑾和:“姑奶奶,我发现你的眼神不对啊,看上了?”
夏瑾和不搭腔往前面走去,心里美滋滋的。
陆一伟赶到东华集团,直奔丁昌华办公室。丁昌华早已等候多时,进门没有客套,直接询问情况。
陆一伟把情况详细了说了一遍,又把张志远发的短信递给丁昌华看。丁昌华不说话,只是凝神点头,快速思考和评估此件事的严重性。丁昌华想了半天后,问道:“你是说张县长此刻被控制起来,不能主导此事。而刘克成很有可能会从中作梗,极其不利于张县长,是这样吗?”
“嗯。”陆一伟重重地点点头,道:“丁哥,因为此事很有可能牵涉到刘克成,他这是先下手为强,一方面掩盖事实真相,一方面是乘机打击报复,一旦他得逞,整个事件就会欲盖弥彰,办成错假冤案啊。”
丁昌华半天不吭声,抽完手中的一支烟后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陆一伟道:“我请求你约一下市委郭书记,目前也只有他能改变事态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