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鼎元往门口看了一眼道:“我新找的交通员,才来不多几天,叫顾桐,怎么样?小伙子看着精神吧?”
“嗯。”陆一伟连忙点头道:“都说萧局会选人用人,今天一见果然如此,跟着你干,我都羡慕。”
“哈哈……”萧鼎元依然是爽朗的大笑,道:“陆老弟啊,你是伺候过大领导的人,还羡慕我这小庙?就算我想用你,都不见得能轮上我。”
“萧局,我说真心的,只要您需要我,我保证随叫随到,跟着你这样有能力有魄力的领导,不仅是锻炼提高我自己的一次珍贵机会,也是实现我人生价值的又一次腾飞,就怕您老不肯用我啊,呵呵。”陆一伟挑好听的说,让萧鼎元乐得合不拢嘴。
“好啦,好啦!咱不说这些了,这事得坐下来详谈。”萧鼎元不想与陆一伟探讨这种事,这里面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好了,好了,就此打住!”萧鼎元道:“你要再说下去,我可受不了了。对了,你手上的伤好点了没?”
听到萧鼎元关心自己的伤,陆一伟举起右臂挥舞了两下,道:“好多了,亏得我每天锻炼身体,要不然那一刀劈下去,非得把我的手臂砍断不成。”
“哎!”萧鼎元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我们外人不好插嘴,毕竟是家务事,不过像李登科这样惯着宠着孩子,迟早要毁到他手上。这不,我手下的人已经查到过李乾坤好几次了,成天跟着赵志刚鬼混,你说能不出乱子嘛。”
既然萧鼎元把话题绕到此,陆一伟顺势就势道:“萧局,赵志刚俨然已经演变成黑恶势力,局里也应该管一管了。”
“哎!”萧鼎元又一声叹息,靠在座椅上道:“陆老弟,你这不是寒碜我嘛,我真要有那个权力,南阳县就不会存在赵志刚。可是,这里面盘根错节,非常复杂,要动赵志刚,就像萝卜带泥,一拖一大串,你说,我怎么弄?”
陆一伟当然知道萧鼎元的处境,道:“赵志刚可以暂时不动,但可以旁敲侧击,从外围入手啊!”
思来想去,陆一伟突然想到一个人,他觉得此人肯定乐意花这个钱,明确思路后,陆一伟驱车赶到了县公安局。
公安局局长萧鼎元,也是一个年轻干练的领导干部,来南阳县担任局长已经五六年了,命运不济,迟迟得不到提拔。
当年南阳县的那起官场地震,虽没有波及到萧鼎元,却能从中找到他的影子,楚云池一系列举措,都是由他来贯彻执行的。也因为此,萧鼎元在刘克成心中留下一根刺,导致他利用张乐飞不断架空他的权力。
公安系统,属于双重领导关系,既受上级公安机关领导,又受当地政府制约,就连局长的任命都得通过县人大,所以说,公安局长既要服从上级领导,又得听从县级指挥。
刘克成防止萧鼎元的权力过大,实行了个议会制。也就是说,公安机关采取任何行动,都必须向政法委书记汇报,在开会讨论后,才能执行。无形中,他这个局长成了摆设,而真正的局长成了张乐飞。
这种指挥模式,带来的后果只有一种,执行力不强,行动迟缓滞后,效率不强。你想啊,这边都是火烧眉毛了,那边还得报请政法委开会研究,等研究出结果来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傀儡”局长萧鼎元当然不甘于现状,他表面上服从于刘克成和张乐飞,心里早就恨得直痒痒。他也多次向上级反映情况,可得到的答复始终模棱两可。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重新夺回权力,就必须的寻找新的靠山。县长张志远的根基不稳,却有巨大潜力,于是他主动献殷勤,想与他结为同盟。张志远乐意接受萧鼎元这个国家机器掌门人,两人一拍即合,“张派”又多了名虎将。
陆一伟和萧鼎元的关系,谈不上十分密切,但也不坏,马马虎虎。楚云池在位时,经常召唤萧鼎元去他办公室,这项工作就有陆一伟代劳,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再加上平时觥筹交错,开始称兄道弟,感情更上一层楼。总体来说,萧鼎元此人品行不坏,至少在陆一伟落难时没有落井下石。上次在牛福勇出事后,陆一伟去镇政府找张乐飞,张乐飞表现冷淡,萧鼎元还热情地与他握了手。
陆一伟踏入公安局大楼的瞬间,随即有些后悔。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县长秘书,可以和萧鼎元平起平坐,称兄道弟。现在不同了,对方依然是公安局长,自己不过是一枚无人问津的棋子,怎么能与享受副处级待遇的局长说得上话,于是他打消了念头,准备转身离去。
“这不是陆一伟吗?”陆一伟刚出门就迎头碰上了下车的萧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