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表情缓缓凝固,这个事端跟他所想象的完全不同:“要不要,跟上头再汇报一下……”
“不用,该知道的他们全都知道,而且白局长身边有部队那边专门派来的人。你只要记着,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第一时间通知我。”
……
辉县的事件在当地引发了不小的轰动,联想到就近一些不知道真假的流言,风声,人人自危。
这并不足以敲山震虎,当地人该赌博的还是赌博,该泡吧的还是泡吧……无非,街口,各路口。明处,暗处多了当地人放哨,还多了一些远程监控。
非熟人,或者熟人介绍,再也不能轻易进入娱乐中心等一些销金窟。
但这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警惕性也就维持了一个星期多点,随着李泰被首先保释出来的消息传来,所有辉县的相关角色,全暗自松了口气。
对方上次行动应该不是为了针对整个辉县,如果是那样,李泰别说从里面出来,不被枪毙就不错了。
去接李泰的车子刚刚进入辉县。
除了司机跟副驾驶的李泰,后排还坐着一个光头上密布着纹身,身形壮硕的中年男子。
“泰哥,这谁啊?”
司机开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心里疑惑问出了口。
李泰回神递给光头一支烟:“万老板的朋友,在庆城那片老牛逼了……这次被万老板推荐过来,是要考察下咱们辉县的环境,准备在这做点小买卖。”
“彪哥,这我兄弟阿勇。”
那个叫阿勇的司机闻声连忙点头哈腰的客套。
李泰口中的万老板在整个辉县都无人不知。县城里酒吧,ktv,以及赌场最多的人。前两年是当地毋庸置疑的首富,现在虽然年龄大了点,也慢慢退出圈子。但只要张张口,辉县敢不卖他面子的人,数不出来几个。
这次如果不是李泰跟万老板恰好有点关系,找上了他,旁人还真不容易摆得平。
“对了,上次在赌场闹事的那个家伙查到了没?”
说话间,李泰想到了什么,脸上肌肉动了动。
司机忙道:“暂时还没有……肯定是警察没跑,标准的钓鱼嘛。我觉得是谁眼红咱们赌场生意好,跟人串通故意挖咱们肉。”
李泰深吸了口烟:“狗犊子,别让老子找到谁在背后算计。扒皮抽筋都不解恨!”
回到局里。
韩东跟安南两人不可避免的被白雅兰当面数落。
安南还好说,找个去处理那批人的托词,先且溜了。白雅兰刚等他把门从外头关上,探手便揪住了韩东耳朵。
“我怎么觉得你这趟来海城,就是故意气我的……”
韩东色变:“行行行,我认错,我道歉。”
“什么态度啊你?”
显然不喜欢男人口吻,她又用了些劲。
韩东被带的腿上一软,身体踉跄下险些撞在桌角上。双手抵住了桌面,探手把白雅兰的手腕强行拉开:“有完没完!”
白雅兰怔了下:“你脚怎么了?给我看看……”
韩东没搭理她,负身坐在了沙发上:“我有些事不提前跟你说,就是咱们在电话里沟通的那样。我做事不规矩,有人扛,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回东阳。不该你管的,就不要管了。”
白雅兰没见到过他这么冷冷淡淡的样子,踢了一脚沙发后背:“我担心你好么。辉县是整个海城枪支流通最多的,治安也是最乱的县区。万一出点事……”
韩东意外转头:“你竟然知道担心我?”
白雅兰对视着他眼睛,声音发颤:“我如果连你都不担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见她这样,韩东便有再多话,也说不出口。
白雅兰被他刚才陌生的态度刺到,思维混乱,眼眶悄然转红。
她都不懂自己举止有何不妥,就因为揪了下他耳朵么?以前不也时常动手,他没这么强烈抵触过。
在外强势如白雅兰,面对生命中最在意的人越走越远,全然没了定性。
她感觉到了,再迟钝她也感觉到了。
韩东不看她,掏出枪无聊在桌面上反复拆装。听不到动静,他随口低声:“姐,去忙你的,我睡会儿。”
细碎的关门动静远离,他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
特别心疼白雅兰,又觉得对夏梦不公平……
睿智如他,也陷入了进退两难,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