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道上混迹多年,素来怕无可怕的他,为数不多在面对它人的时候有这种负面心理。
随着韩东回病房,远处的两名手下才凑到乐近前:“庆哥,要不要……太他妈嚣张了……”
张庆脑中韩东的影子一闪而过,放弃了去报复的心思。
韩东在接支票的时候释放了一个很明显的信号,这事,就此过了。他再有报复之心,且不说风险问题,实在不值大动干戈。
陈彦丰捂着盖着就想息事宁人。自己,似乎也只能认栽。
正因为琢磨到了这点,张庆躁怒的无以复加。对接触不多的韩东,产生了新的认识。
很聪明,同时又绝对不是善主。
……
陈彦丰接到了由张庆打来的电话。
微微沉吟,叮嘱道:“凡牵扯到韩东这人,尽量避免麻烦。”
“陈总……还要忍多久。要我说他要一直在沈冰云身边,迟早会是大麻烦,会影响咱们后续……”
“电话里不谈这些,来我办公室。”
张庆郁气未散:“我要弄死他!!”
陈彦丰加重了声音:“你要觉得你后台比闵辉硬,尽管去做。否则,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这种人躲都躲不及,既然他已经收了支票,后面就别管了。至于小银河,我考虑让刘小峰跟你协同先管着。我要的就是她一个法人身份,别的,有她没她干系不大!”
放下座机,陈彦丰抿了口茶,微微的不安感让他起身走到了窗边。
这么多年了,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
羽毛,在慢慢被剪除。钱也在慢慢累积,增加。
近期他明显有心烦意乱感,便是自问小心翼翼,仍避免不了。
是力不从心,也是国家对这方面的打击力度越来越重。
可是,别无选择余地,到他这种程度。已经不是想做就做,想收就收。
明知道前面是刀山,也势必要走一遭。因为如果停顿不前,他连搏一搏的机会都不再有。
而韩东这人,从刚接触,敏感的陈彦丰就察觉对方非同小可。
异于常人的做事方法,以及背后强大的后台。都让他只有结交,利用的心思,在刻意回避着与他产生冲突。
时间,就此无声溜走。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病房门被人从外敲响,并推开。
韩东正自低头沉默,闻声撇过了头。
不是护士,是一个二十几岁,消瘦的年轻男子。
韩东看到他的瞬间,轻巧挪开了被沈冰云梦里抓住的手腕起身。
来人就是接到手下告知的张庆,见状配合的从门里退出,跟韩东一块到了外面走道。
“韩先生,这件事纯属误会,你千万不要多想。陈总也已经知道了,刻意托我送来一笔营养费,让冰云好好在这养伤……”
韩东点了支烟,没去接张庆递来的支票:“先说说具体情况。”
支票数额是一百万,这种赔偿,哪怕弄死个人也差不多够了。
但是,别说他不缺这些钱,就算缺,也绝对不要。
张庆对面前这人始终存了几分顾虑,耐心解释道:“这事冰云也有直接责任,就陪人喝顿酒……当然了,客人可能有点不规矩。她丝毫不给面子的给摆脸子看。兄弟,你说做这行,这么着根本不行……”
韩东打断了他:“我是问,她怎么受的伤。”
“还不是因为喝多了,走路不稳,从楼梯上不小心跌了下去。”
“不小心,她肋部被皮鞋踢出来的印记,也是摔的?你要不要试一试踢伤跟摔伤有什么不同。”
张庆沉了脸:“我说,事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再追究这些有必要吗?你也是聪明人,应该清楚有些事,最好知道的不要太多。”
韩东置若罔闻:“你告诉我,她陪谁喝了酒。”
“说了你也不认识。”
“那你也得先说出来。”
“韩东,我敬你三分是看陈总的面子上。陈总说你是朋友,大家不宜闹太僵。”
“闹僵了会怎样?”
韩东骤然抬头。
张庆反常发笑:“兄弟,你上次管过我闲事。忘了告诉你,那个挨打的哥们现在还躺在医院,脑死亡。可,家属不追究,警方现在连通缉令都还没发……”
话未说完,张庆眉头突的剧烈跳动起来。
是韩东,径直抓住了他手腕。
不可逆的力道,张庆被带的往后,狠狠撞在了楼道墙壁之上。
下一秒钟,韩东未抽完的烟头,摁在了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