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风度跟耐心,一次次被对方磨损的快要没有。
如果不是顾虑刘家势大不宜得罪。
蒋沂南会直接把女人的手机号丢进黑名单,让其再也打不通自己电话。
烦闷中,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蒋沂南眉头微皱,以为又是刘慧云。不耐掏出来看了一眼,表情变换着,迅速摁了接听。
白雅兰。
他许久都联系不上的白雅兰。
“兰姐,你电话最近怎么都打不通。问过你同事,说你去了海城……什么时间可以回来……”
蒋沂南失措忙乱,深怕自己有些话来不及说。
酒店内因为韩东跟她产生冲突以后,蒋沂南一度觉得,她不会再理自己。
患得患失的错觉,让他始终难以释怀。
他本不知道妒忌是什么滋味,自认永远也不可能去妒忌任何男人。可是,发自内心的,他妒忌韩东,乃至憎恶。
妒忌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白雅兰真心相对。
不平衡和落差,他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韩东,让白雅兰在进行选择的时候,半点余地都不留给他。
“兰姐,对不起。那天在酒店是我太冲动,不该让你为难……”
听筒另一端的白雅兰冷淡打断了他:“我忘了你做过什么。”
蒋沂南抓住手机的手指用力,骨节清晰。他受不了白雅兰用这种冷漠的口吻跟他对话,强压住脱口而出的质问,依旧柔声道:“兰姐,既然你都忘了,我以后也不会矫情的再去提这点不愉快。对了,你还要在海城呆多久,我过几天要去那边出差,兰姐是不是得尽尽地主之谊。”
白雅兰停顿,避而不答:“我这次打电话给你,是想找你证实一件事。”
“你说,知无不言。”
“国宾酒店里刘慧云跟韩东的冲突,还有东胜近期的麻烦。是不是你。”
蒋沂南勉强发笑:“怎么可能是我。”
“那最好不过。如果让我确定这背后是你在动手脚,我对你不客气。”
毋庸置疑的口吻,让蒋沂南胸膛缓缓起伏。
“兰姐,咱们是朋友吧。”
“是朋友怎样?你觉得我会在朋友跟家人的选择中,会去考虑站队。”
蒋沂南声音微颤,失控:“兰姐,我实在搞不懂,那种卑贱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你。更重要的,他还已经结婚了。”
“卑贱!蒋沂南,你跟他比起来,还真没资格提这两个字。或许你可以去趟上京军区,当着所有人的面,去说韩东卑贱,我保证不管你是谁的儿子,有人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卑贱!”
“兰姐……”
蒋沂南还要多说,对面挂断的盲音径直响起。再拨过去,提示已经是关机。
白雅兰这个号码是公号,不可能没电,只能是他被拉进了黑名单。
蒋沂南脸色苍白,逐渐狰狞。屡次拨号不见成效,啪的一声将手机直砸在车前挡板上。
夏梦很年轻,但成长在商人家庭,从小就对这些耳读目染。
勾心斗角,利益至上。
她变相也被影响着,属于这种利益至上的人之一。
可今天接触魏川平,真的是想不到聊天会进行的如此顺利和谐。
她来前还考虑,至少要多接触好多次,需要迁就对方任何要求。
现状俨然将她的所有顾虑全部推翻。
魏川平不但没有架子,还在一些她觉得不太可能的问题上让了步。
一点五亿的资金,迄今为止是她经手东胜以来,接触到的最大一笔资金。
这感觉,有点像是天上掉馅饼,真砸在了她头上。
且看魏川平的样子,挺看重东胜的。
看重什么?只有看重韩东这一个解释。
将人送出去,她还没完全从兴奋中反应过来:“我是不是在做梦。”
韩东结账刷卡,笑着搭住她肩头道:“你这表现真不像是东胜总裁。”
“那像什么。”
“像一个钻到钱眼里,快急疯了的人,突然中了彩票。”
夏梦也乐:“可不就是中了彩票,我到处去银行求着那些大爷们,都不肯放贷给我。魏川平突然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人家是入股东胜,也有所图,又不是行善。”
“不一样,除了魏川平,谁还肯投资给东胜啊。”
稳了稳心情,夏梦接着道:“你后续找合适的人抓紧把这件事给尽快落实,我想想谁能胜任?秋姐,只有秋姐一个人。”
“嗯,我等会就给她打电话。”
“还有……”絮絮叨叨着,夏梦自个又截住了话头:“股权变动就我来跑,你也挺忙的。”
“这个真是救命钱,拖延不得,咱们都得上心。钱一天不到公司账上,我睡不安稳。”
看她从魏川平走后就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韩东悄然撇开了视线。
他喜欢见到夏梦充满着斗志,见到她言谈间透着憧憬,轻松。
只一桩桩的事情,总巧之又巧的让他不敢完全敞开心扉。
他固然迷恋女人,可仅存的理智在告诉他,这种现状或许不是好的征兆。
她应该是开始喜欢自己了,分不清楚的是这种喜欢到底有几分建立在金钱之上,有几分是真情实意。
夏梦没注意身边男人异常。出门,熟络亲昵又挽住了韩东胳膊:“你公司有没有什么要紧事。”
近在眼前的侧脸,细腻光滑,不施粉黛。
韩东收住一些不好的念头:“最要紧的就是魏川平这边的投资,资金到位之前,忙也是瞎忙。”
“那陪我去趟商场,帮你买几套衣服。”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