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诉还是其它招数,他尽数接着。
所长办公室。
姚立安正在接电话,点头哈腰,不断答应。
挂断后,不免憋了一肚子火。
电话是董义和那边找的关系,务必要求他彻查,给受害者董义和一个交代。打电话的每一个人,都是不能去惹的存在。
可谁他妈体会过自己的难处。
说的倒轻巧,眼下困难处是韩东底子还没弄清楚。审讯又是这么一筹莫展,进度看不到。他是有心交好而无能为力。
稍有差错,自己熬了十几年才稳住的位置,保不齐马上就得摘了帽子。
董义和是厉害,影响力也大。相比较而言,见惯各种人物的姚立安觉得韩东才厉害。
这么大的事,愣是给说成了误会一场,还理直气壮的。
找到的一些证据,也根本构不成立案条件。关键是人态度也好,要看病看病,要拿钱拿钱……真特么的一言难尽。
到晚上,总局那边再不给指示,他拦不住别人保释韩东。
已经后悔,接到报警电话后,第一时间派人过去调查,没好好安排两个被人抓到把柄的手下。
要是两人第一时间亮明警察身份,韩东袭警这罪名算坐实,甭管什么背景,难脱身。
现在倒好。
己方的人挨揍,黑锅还得受害方来背。
听到脚步声,看是审讯韩东的几个精英。他忙追问:“有收获没?”
几人脸上挂不住,摇了摇头:“那家伙简直是个人精,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肯说,全推到律师身上。上京话很正,估计在这边呆过不少年头……”
姚立安皱眉:“身份呢,调出来没。”
“出来了,是个退役军官,籍贯东阳……”
“军官。”
“以前是个团长,哪部门不清楚,他也不说。”
“所长,我看这事想让他老老实实的难,人压根没把咱们这些小警察放眼里。要我说,不如把情况跟上头反映清楚。”
姚立安没理,又询问了几句审讯细节,摆手让人离开。
他现在是确定管不了,就算是得罪董义和也管不了。
有能耐,尽管去朝上头使劲。他这边,打算听令办事,不再动任何心思。
要说,董义和也长着一张欠揍的脸,如果不是顾及对方身份不得不做戏。心里真想由衷的说一声,打的好。
夏明明其实并未走远,车子也一直在道路一侧停着。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酒店,还是东阳……如此灰溜溜的,都没办法面对。
乃至,连电话都不敢轻易开机。
不愿意应付任何家人朋友的疑惑。
看到了拍摄地点门口停着的警车,她才有了些慌乱和委屈。
便是再勇敢,身在异乡,又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局面,很怕,想的也多。
董义和骚扰她,没人可以证明。她打了董义和,是确凿无疑的事儿。
种种杂乱的念头,顾忌。让她一时茫然的启动车子,绕着道路漫无目的行进。
工作,名声,这么多年的努力和梦想,全都丢了。
以为这趟上京之行,会是她职业生涯的一个转折点。结果,却落到如此下场。
就算起诉那些媒体,起诉李俊立,又能如何。
名声,这辈子也洗不干净。
她没办法想象,别人提到自己,伴随着的会是勾引自己姐夫的骂名。她是喜欢亲近韩东,却堂堂正正。喜欢的是韩东能给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喜欢他遇到事情,可以不顾一切的把危险拦在他的身后。喜欢跟他一块相处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当成一个可以肆无忌惮的兄长。
这种感觉,从那次硫酸事件以后就慢慢有了。
即便,明知道他作为男人来说,对姐姐不太真诚,有那么一些不好的举止行为。她也没办法去全盘否定他。
永远忘不了的是,在东阳电视台门口,男人毫不犹豫的那些举动。
因为,哪怕是曾最疼爱自己的父亲,她也分明不敢断定。他会不会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不假思索,本能的去做选择。
慢慢相处的过程中。
她抱着善意,基本摸索进入了男人的心里。
可以体会到他藏在深处的孤傲,自负,决断。
毫不怀疑,这是一个优秀到寻常人理解不了的男人。这些秉性,会让他处在任何境地都鹤立鸡群,截然不俗。
替姐姐高兴,也替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姐夫而真心认同。
可一切都是无可预料的。
她的无心之举,却引发了如此大的波澜。
偏偏,唯一心知肚明的蒋盈盈,都不肯站出来替她站出来说一句话。
苦闷着。
夏明明看到了一家酒吧。
未进夜色,这家单名“蓝”字的酒吧,门口仍密密麻麻停了许多车子,生意似乎很好。
她能喝酒,平时并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