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羌垂眸弯唇:“能有什么打算?”
他抬眸,笑容说不出的苦涩和无奈:“总不能真的弑父篡位。”
“这次想杀他,只是为了给厉竹报仇,如今厉竹还活着,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跟她好好的,一旦弑父篡位,所有的骂名势必会落到她的头上,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既然本宫跟厉竹的所有悲剧,都源于本宫的太子之位,那本宫就弃了这太子之位,带厉竹远走高飞,从此不问世事。”
他的回答,卞惊寒并不意外。
因为他也替他想过了,到底怎样做最好。
似乎没有出路。
以午国皇帝的阴险小人之性,定是容不下他这个儿子的,除非就如他所说,杀父夺位,只有自己掌握了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力,才能保自己性命,护身边人周全。
可是,毕竟是杀父,谁又能轻易走出这一步?
曾经他父皇那般逼他跟聂弦音,那般对聂弦音,他都很难走出这一步,眼前的这个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他的心情,他懂,非常。
彻底离开,或许是唯一能稍稍两全的出路。
只希望午国皇帝能识时务,不要再穷追不舍、赶尽杀绝。
不多时,管家就来了,只不过,说法依旧跟家丁一样。
两位神医外出了。
“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吧。”卞惊寒建议。
秦羌仍不相信。
“她们肯定在,如果今日不见,明日一定也不会见,以后肯定也不见,所以,今日必须见到。”
卞惊寒心头微汗。
见过执着的人,没见过如此执着的人。
秦羌后退两步,双手叉腰,看向高高的围墙:“看来,想走君子之道是行不通的,你们先在这里稍等片刻,本宫进去看看。”
“殿下是想”意识过来他要做什么,卞惊寒按了他的手臂,“让管深或者雷侍卫去吧。”
光天化日之下,堂堂一国太子,飞墙走壁、强上他人屋顶、是不是有点
“还是本宫去吧,此府本宫熟悉,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人,而且,若发现有外人闯入,厉竹怕是要不高兴。”
说完,已纵身一跃,衣袂簌簌间,身轻如燕,跃过围墙,上了一处屋顶。
卞惊寒略略挑了挑眉,侧首看了看雷尘和管深。
若发现有外人闯入,厉竹怕是要不高兴?
说的好像他自己不是外人似的。
秦羌踏着轻功,在屋顶的红瓦上疾走,一丝声响都没有。
因为站得高,视野特别开阔,院子里、走廊上,一切都尽收眼底。
不少下人走来走去,忙忙碌碌,并没人注意屋顶上,他也脚步不停,虽然提了轻功,伤口又开始疼得厉害,他也没放心上。
直到来到一处,他才停了下来。
缓缓倾身。
附耳于瓦上,他凝神细听。
并未听到任何。
厢房里,厉竹坐在桌边,双手撑着下巴,目光定定望着面前摊开的一本医书失神。
确切地说,应该是望着医书上铺开的一张画像。
画上的男人眉目如画、龙章凤姿。
以前她的画功还不错嘛,只是很久没再作画,怕是已经荒废。
伸手,正准备将画像收起来,突然,她感觉到头顶的瓦砾上传来一声动静,很轻,因为太过静谧,她还是听到了,与此同时,一束细小却明晃晃的光束陡然投射在她伸出的那只手背上。
她一怔,仰脸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