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真的。”
如此也好,可以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到底是心思浅薄的小丫头,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后,当即就一脸的失望。
“那那个玲珑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玲珑?
弦音想了想,才想起来这个被卞惊寒临时捏造的女人来。
“哦,她呀,她只是掩人耳目的一个幌子而已。”
说到这里,她又不禁想起了十一那厮,若他知道厉竹是个女人,不知会作何感想?
按照规矩,上午还有个接见礼。
同样是在奉天殿前进行。
卞惊寒过来带她前往的时候,大概跟她说了一下,所谓接见礼,其实就是他们帝后二人一同露个面,然后被人献个茶,就好了,参加人员还是昨日参加观礼的那些人。
当然,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献茶,事先皇帝会抛出一枚茶枝,被茶枝砸中者即为拔得头彩,得头彩者才有机会给帝后献茶。
因为天热太阳大,内务府一早就在高台上搭好了华盖。
众人跪地恭迎,帝后二人携手上高台,坐于华盖的阴凉之下。
弦音稍稍有一丢丢紧张,昨日戴着红盖头挡了视线看不到,今日才发现,竟然观礼的人那么多,不仅王爷百官,连三王府的人都全府出动,还有其他各府的家眷也来了。
大太监圆禄手端托盘拾级而上,托盘里是新折的茶枝。
卞惊寒微微偏头,凑到她边上,低声问道:“想让谁给你献茶?”
言下之意,只要她想,他便可以砸谁。
弦音弯了弯唇,“只是走个过场,随便谁。”
说完,她又蓦地心念一动,视线投向人群中的一处,“要不,她?”
韦蓉被茶枝砸中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刚刚如此幻想着,好运就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虽然,她并不想给那个女人献茶,但是,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卞惊寒,她还是求之不得的。
一直知道这个男人优秀、卓尔不凡,却还是没想到那么快就成了帝王。
虽然他对他边上那个已然成了皇后的女人有多深情,她知道,她也告诉过自己不要再对他有任何幻想,可是,情字入心,又岂是她能左右的?
她跟他之间还是有缘的,对吧?
不然,现场那么多人,站得那么拥挤,她既不是最前面,又不是最边上,他就是那么于百千人中独独砸中了她。
她甚至生出一种,他特意砸给她的感觉。
周遭一片艳羡的目光,她柳腰款摆、莲步轻迈、裙裾摇曳一步一步上了高台。
在帝后二人面前跪下时,她已红霞飞了满脸。
边上有太监端了茶水过来。
韦蓉执起一杯,双手呈给卞惊寒。
一声娇软的“皇上”出口,她激动得差点将茶水撒泼出来。
伸手接过杯盏,卞惊寒挑挑眉,侧首瞥了弦音一眼,弦音回瞥了他一眼,也动了动眉尖。
浅啜一口,卞惊寒将杯盏递给边上宫人。
韦蓉又端起另一杯献给弦音。
虽然心里千般不愿万般不甘,对方毕竟是皇后,韦蓉也不敢有丝毫造次。
“皇后娘娘。”
弦音接过,也浅啜了一口,递于边上宫人。
韦蓉正欲行礼告退,弦音突然出了声。
“韦姑娘献茶的姿势娴熟流畅,想必练过吧,不容易啊,得赏!”
话落,便抬臂从头上拔下一枚发簪,递到韦蓉的面前。
“拿去吧。”
韦蓉怔了怔,不意她如此,且莫名觉得这一幕和她说的话有些熟悉,想了想,才惊觉过来,这是她曾经对这个女人说过的话、有过的举措。
那次三王府举行赏鸢尾花会,她跟江语倩两人故意为难她,让她倒茶,然后,为了讽刺她一个下人的身份,她说她:你这泡茶的功夫还真不错,想必天天练吧,不容易啊,得赏,然后她就赏了头上的一个簪子给她。
所以,她现在是
呼吸骤紧,面红耳赤,她咬唇抬眼去看卞惊寒,人家压根就没看她,宠溺的眼神只看着某一人,那个正在羞辱她的女人。
所以,茶枝真的是这个男人故意砸中她的?
目的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幕?
面红耳赤变成面色煞白,她颤抖地伸出手,将女人递过来的发簪接下。
“谢皇后娘娘。”
“礼毕,我们可以走了。”卞惊寒牵着弦音起身。
在众人“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的山呼声中,帝后二人携手并肩,拾阶而下。
正值晌午,白得有些透明的夏日阳光,笼在两人身上,光芒万丈、耀眼无双。
【因为神医的是接着写的,恐时间轴混乱,所以,便便和音音的番外就暂时到这里哈,后面两人的狗粮还会继续撒的,明天开始,神医番外走起,也不会太长,因为正文已写了不少,写过的不会重复写】
最后弦音又是被狠狠榨取了一番。
虽然是夜里,且殿中放有冰块,但是,毕竟是夏日,而且酣战又太过激烈,两人都大汗淋漓。
事后,卞惊寒起身吩咐宫人准备了热水,又抱着弦音两人泡了个鸳鸯浴,将身上弄清爽了,两人才重新躺回到榻上。
弦音满腹怨念,方才若不是他抱着她,擦洗和拭水也都是他代劳,她自己怕是拿帕子的力气都没有了,站都站不住,两腿直打颤。
弦音窝在卞惊寒的怀里,气息依旧还有些不稳。
卞惊寒拥着她,唇瓣贴着她的耳畔,鼻尖萦绕着她秀发上淡淡沐浴花的清香,以及属于她独有的体香,微微轻阖着双眼,唇角一抹餍足微弧。
“卞惊寒”
“嗯?”
“要不,你后宫再纳几个女人吧。”
卞惊寒一怔,微微挪了头,垂目看着她。
“干嘛?”弦音伸手将他的头按躺下去。
“看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自然是真心。”
卞惊寒弯唇,真心才怪。
“怎么?这才刚刚大婚呢,就那么急切地将我往别的女人那里推?”
“你是帝王,帝王三宫六院不是常态吗?历来前庭后宫密不可分、息息相关,我知道,这也是帝王术之一,就算你不纳,文武百官们也迟早要你纳。”
卞惊寒闻言,又再度将头抬起来看她。
弦音也仰脸迎上他的视线:“怎么?是不是就等着我说这话?”
“唔,”卞惊寒扬眉,点头,“对。”
弦音小脸一黯。
就知道!
收了视线躺好,心里就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
见她如此,卞惊寒就忍不住笑了,抬手捏她脸蛋:“逗你啦,还说自己是真心呢,整个一小醋缸,我若真纳别的女人,你不得跟我拼命啊?”
“我才不会呢,生命诚可贵,我做什么要跟你拼命,大不了大不了”
“大不了怎样?”
“大不了我再穿回去,再也不回来。”
卞惊寒似是被她的话愉悦到了,唇角的笑意愈发扩大。
顺势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嗯,这才像你!”
“什么?”
“说出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威胁我,才像你呀,装得通情达理、识大体、说些言不由衷的话,一点都不像你。”
弦音:“”
“我我哪里言不由衷了?”弦音涨红了脸不承认,翻过身,留给他一个脊背。
“转过来。”男人扳她的肩。
弦音不转。
男人的大手就直接握上了她的胸,重重一捏:“转不转?”
弦音呼吸一颤,“啊”出声来。
又羞又恼,扭头瞪他:“卞惊寒!”
男人便顺势啄了她的唇一口:“好了好了,我松手,你转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弦音这才不情不愿又转过来面对着他。
男人伸出大手捧了她的脸。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曾经我封你为良妃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你是大楚第一妃,是唯一的妃,独你一个,现在你是皇后了,同样,后宫也只会六宫无妃,独你一人,不会再有第二个。”
弦音眼帘颤了又颤,心绪一时间也晃动得厉害。
“可是”
“可是,后庭是制衡朝堂的工具,可是,文武百官们也肯定不允,可是,这也是巩固帝位的有效手段,是吗?”
弦音咬了唇,没做声。
本来就是。
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迟早要面对。
她刚刚故意提出让他纳几个女人,除了想试探一下他,也是想将这个问题摆出来两人谈一谈。
如这个男人所说,她不是喜欢将心事闷在心里面,然后一个人七想八想的人。
男人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
“放心,我根本不需要这些工具和手段,而且,我的事,也由不得文武百官们说了算。”
弦音汗。
这口气还能更骄傲一些吗?
见她一副就随便听听,根本不相信的模样,男人只得细细跟她解释,为何他有底气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