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他何尝不懂!
可是,这世上又有多少事能有道理可讲?
如果有,他又何须来求他?
他父皇的态度很坚决,不行。
他长跪不起,他也跟他进行了一次深谈,他也给他讲自己为何要如此做的道理。
或许这世上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女人不少,但是,愿意没名没分给他生孩子的女人绝对不多,尤其是,她还不是这个世间的人。
她也有父母,也有亲人,也有朋友,她舍弃一切留在这里,只因为他。
在这里,在大楚,她只有他。
他还给他讲了在午国的经历,他中裂迟的经历,为了帮他拿解药,为了救他,她甚至不顾生死,让自己染上裂迟。
帮他解完毒,她悄然离开,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是她救了他。
虽然是父子,却终究是两个男人的谈话,所以,他甚至将自己如何夺了她的第一次都告诉了他。
是他,是他吃醋生气,趁她酒醉,强行要了她。
事后,她也没有像寻常女子一般赖着他、让他负责。
她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不在乎他是三王爷,不在乎他姓卞、只在乎他这个人的女人。
他说了很多,第一次如此开诚布公地跟他这个父皇谈。
最后,他父皇才总算松口。
同意他跟她行大婚之礼,但封后是万万不可,只能是封妃,且是寻常嫔妃,只有如此,群臣才不至于反应过大。
他知道,这已是他这个父皇的底线。
而且,能行大婚之礼,其实说白,就是娶元妻,既然是元妻,后位也是迟早的事。
等冯老将军回来,义父义女一认,她再给他添一皇子,母以子贵,封后也名正言顺、天经地义。
所以,他就这样了。
“只是,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虽然你只是良妃,我跟你保证,我的后宫,独你一妃。”说完,他还微微偏了偏头,凑到她耳边,笑道:“我要让你做大楚后宫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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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音一惊,因双手被卞惊寒所攥,也顾不上去救,好在卞惊寒眼疾手快,松了她的手臂,伸手一接。
稳稳地将红盖接在了手中。
可是,红盖已从弦音的头上掉下。
弦音有点惊慌失措,方才嬷嬷跟她说,喜帕必须由新郎揭的,不然不吉利。
其实嬷嬷不说,她也知道这些,虽然她不迷信,但是
觉察到她的反应,卞惊寒眉眼微微一弯,朝她亮了亮手中的红盖头,低声道:“盖头在我手上呢,是我用掌风揭的。”
弦音自是知道他在哄她,不过,也还是很受用,嗔了他一眼,红了脸。
因为弦音是背对着场下而站,所以,除了神坛右侧的太上皇,以及对面的那位画师,再就是新帝,场下众人是看不到她的脸的。
卞惊寒牵了弦音的手,带着她拾阶而上。
“今日的你,好美。”两人手牵手并肩而上的间隙,卞惊寒侧首凝着她,黑眸晶亮潋滟,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
弦音的脸又红了几分,看了他一眼,抿唇笑道:“今日的你,也不赖。”
其实何止不赖,是真的太好看。
曾经他跟秦心柔大婚那时,她还想象过,他穿红衣的样子,今日真正见到才知道,无论她如何想,真人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俊美,还要迷人。
全场众人都看着他们两个,看着他们红衣似火的背影,看着他们携手并肩拾阶而上的背影,看着他们窃窃私语、你侬我侬的背影。
“头上的凤冠重不重?”
“有点。”
“受得住吗?”
“没事,受得住。”
“上去拜完天地就可以了。”
“嗯。”
弦音心里满满当当的,到现在,还觉得一切就像是做梦一般,若不是手被对方攥着,真切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她真的不敢相信。
脚下其实还有些虚浮,深一脚浅一脚的,完全靠的是依附他的手。
“卞惊寒”她再度开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