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吗?
夜,如期而至。
宫里的宫灯、风灯都相继亮了起来。
龙吟宫门口,宫人们不时进进出出,一会儿给皇帝准备晚膳,一会儿给皇上准备热水。
每个进出的宫人都会朝卞惊寒看上一眼。
自上午开始,他就一直跪在那里,一动也未动过,午膳没用,晚膳也没用,不仅粒米未进,还滴水未喝。
没有皇帝的指示,宫人们连一个字都不敢跟他说,更别说表示关切。
夜,越来越深,整个皇宫也慢慢变得安静,龙吟宫里也不例外。
皇帝有早睡、然后午夜起来批奏折的习惯,所以,沐浴完之后,就寝下了。
宫人们都蹑手蹑脚,走路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连说话也基本变成了耳语。
虽然白日变了天,阴沉沉的,可一直没有落下雨来。
没有星子的夜,整个天幕就像是被一块见不到边、见不到底的大黑布所罩,看不见一丝微光。
夜,越发深沉。
龙吟宫里几乎听不到什么动静了,宫人们也都寝下了,只留值班的太监和宫女守夜。
静谧的夜,让远处的打更敲梆子的声音显得尤为明显。
不用专心去听,都能知道,已是二更的光景。
夜,更加黑了下去,还起了风,吹得四处的风灯摇曳、彩架、布幡霹雳吧啦作响。
夜风透体而过,卞惊寒依然跪在那里如石雕一般。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静谧的夜突然变得嘈杂起来。
不仅嘈杂,是无比嘈杂。
有人大叫:“三王爷反了,三王爷的人已经攻破宫门了,要求释放三王爷、释放聂弦音!”
禁卫紧急调集。
皇帝披衣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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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爷,三王爷”
几个小太监欲哭无泪,又不敢太过冒犯,不敢拉扯,只敢伸手相拦,可哪里拦得住?
皇帝挑眼,不悦地双臂胸前一抄,靠向龙座的椅背:“让他进来!”
几个小太监这才作罢,就算不作罢,卞惊寒也已入了内。
“有什么紧急事,快说!”皇帝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都未等卞惊寒走到近前,就先开了口。
卞惊寒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走到龙案的前面站定,对着皇帝一鞠。
“说!”皇帝皱眉。
卞惊寒这次接话了:“请问父皇确定让儿臣这样说吗?”
皇帝微微一怔,自是很快反应过来卞惊寒的意思是,如清在,门口几个小太监也在。
遂扬了扬袖,示意众人:“都退下。”
卞惊澜来到龙吟宫的时候,就看到一众太监和宫女都在外殿,人人面色凝重。
他还未开口说要进去请安,如清已先近前来低声相告:“奴才看十一爷今日就免了吧,三王爷现在在里面了,父子二人好像闹得很不愉快,皇上正在盛怒中”
如清的话还未说完,卞惊澜就听到里面传来“啪”的一声,似是拍案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皇帝沉怒的声音。
因为内殿的门是关着的,又隔了个中殿,在外殿只能听到里面大的动静,却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只知道,皇帝的语气很不好。
不过须臾,又听到一阵“哗啦”声响起,像是奏折还是书籍被扫落于地的声音,卞惊澜拢眉,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进去解救一下他三哥。
“本王每日都来请安的,今日突然不请,不合适,所以,还是劳烦公公去通禀一下。”
话音刚落,如清都还未做出反应,“吱呀”一声内殿厚重的门突然开了。
外殿众人便都循声望去,只见卞惊寒自里面走出来,脸色很不好。
卞惊澜连忙迎了上去:“三哥。”
卞惊寒没理他,恍若未闻、视若无睹,径直出了外殿。
就在众人以为他是离开,却又见他在龙吟宫门口的走廊上撩袍一跪,然后便木桩一般、一动不动跪在那里。
众人皆怔住,互相看了看,又瞅瞅卞惊澜。
卞惊澜低低一叹,回头望了望内殿里面。
也不知道这是他那个父皇的意思,让这个男人在外面罚跪,还是这个男人自己的意思,跪在那里以求得他父皇的开恩?
不敢贸然进去求情,他深知他那个父皇的脾气,此时去求情,不仅于事无补,还只会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