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便开门见山了。
“请问今日这件事是不是皇上所为?”
反正,如果是他所为,自己横竖是死,如果不是他所为,他定然有所反应,她豁出去了。
皇帝闻言愣了一下,以为她要回答他问的那个字条的问题,谁知她竟然反过来问自己问题。
而且这问题问得
这是怀疑他一堂堂天子,来陷害她一下人丫头吗?
“聂弦音,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皇帝声音沉沉。
事到如今,弦音反而不惧了。
“回皇上,奴婢知道,所以奴婢才先求皇上赦免不敬之罪。”
皇帝沉了脸。
“朕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陷害你?”
“因为皇上怀疑奴婢是异类,想处死奴婢。”弦音指了指他问的那张字条。
末了,又紧接着解释道:“奴婢真的不是异类,不是妖魔鬼怪,皇上想啊,如果奴婢是,又怎么会在龙吟宫里被禁卫抓到?奴婢应该神通广大才对,为何会被人设计身陷死局?”
不知道该如何正面回答他,她只能跟他打太极。
“朕有说过你是妖魔鬼怪吗?”
“皇上是没说过,但是皇上想让奴婢死,就说明皇上心里是这样认为的。”弦音接得也快。
“聂弦音,你不要帽子乱扣!朕没你想得那么有闲心!现在你只需回答朕的问题,这张字条,是不是你写的?”
弦音赶紧凝眸望进他的眼。
除了恼怒,的确没看出他在撒谎。
这一点让弦音很意外。
如果今日之事,不是这个男人所为,那会是谁呢?
卞惊卓?卞惊平?还是卞彤?又或者是别人?
反正此人今日肯定也在宫里。
还有,既然不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所为,那是不是说明,卞惊寒可以查出真相,那她就有可能不会死,所以,她不需要去赌,不需要去承认字条是自己所写、承认自己穿越?
强自压制住,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面色如常。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面的那份震荡。
所以,他就是兰婕妤的儿子是吗?
太意外了!
这真真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若是卞惊寒知道了,也肯定会惊得下巴掉下来吧。
面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就是兰婕妤的儿子!
一个婕妤的儿子如何能称帝?何况在外人眼里,还是一个痴傻疯癫的婕妤!
卞惊寒那次说,当年的夺嫡之争,皇子死的死,伤的伤,可见当年这个男人一定是经历了一番宫廷恶斗、一番血雨腥风、一番生死大战,才拥有了大楚江山。
还有,《景康后妃史》上记载,兰婕妤于生下皇子五年后去世,也就是这个男人五岁就没了母亲?
母亲是疯子,本就是他人生的一大污点,在这等级强烈的后宫之中,在这失势皇子不如狗的皇宫之中,一个五岁的孩子,一个背负着人生污点的五岁孩子,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是如何一步一步走上皇坛的?
她不知道,她也很难去想象。
她甚至都无法去想象他怎么活下来的。
也难怪他会如此冷血无情,也难怪他会这般淡漠亲情。
心里面正大动得厉害,忽闻男人威严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弦音蓦地回过神来。
也是服了自己,这种时候,她难道不是应该先想如何让自己脱困,如何回答他的提问?竟然还有些心思去想他的事情去了。
主要是她震惊了,真的太震惊了。
承认,还是不承认,她快速在心里做着权衡。
如果承认,会出现两种结果。
一种,他看在她跟兰婕妤一样的份上,宽待她几分。
另一种,不仅不会宽待,还会治她的欺君之罪,毕竟当日卞惊安拿出字条的时候,她是否认的,否认字条是她写的。
这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结果。
而如果不承认,就只有一种结果。
就是维持此时此刻的结果,她被关天牢,等候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