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怎么觉得,聂弦音不以真面目示人,长期缩骨,并不是因为不缩骨会哑,而是因为三哥不让呢。”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不缩骨,三哥不放心啊,会觉得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敌人。”
卞惊寒冷了他一眼,“你是吗?”
“我当然不是。”
“你难道不是男人之一?”卞惊寒说完,带着弦音就离开了。
卞惊澜:“”
什么意思?
说他不是男人?
不是,这个男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呀,没有正面回应他的问题,反而用他的话将他给绕进去了。
他问,你是吗?是敌人吗?
他应该如何回答?
说不是,那他就不是男人。
说是,那他就是敌人。
好绕!
好晕!
回云随院的路上,见周边没人,弦音便忍不住开了口:“卞惊寒,你也太夸张了吧,我跟十一”
“以后不许在别的男人手心写字!”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卞惊寒打断。
呃。
弦音本想回他两句,看了看他,见他一脸正色,丝毫笑意都无,便抿了抿唇,没再接话。
到了云随院的门口,卞惊寒停住脚,牵着她的手,转身面向她。
“你先回,我进宫一趟。”
弦音一怔。
皇帝刚走,就要进宫?
“是因为今日这件事吗?”
虽然有惊无险,事情已经解决了,可她总觉得不放心、不踏实。
“嗯,但是,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去跟父皇解释几句,方才人多,有些话不便讲。”
弦音点点头。
见他不想多说,她便也不多问。
卞惊寒弯唇抬手,非常流畅自然地捏了捏她的脸,转身走了。
弦音汗。
她缩骨的时候,他喜欢捏她的脸就算了,她都是大人了,他还捏她的脸。
心里却是甜蜜得紧,一层一层涟漪荡开,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花径中,她才拾步入了云随院。
前院,管深正在吩咐下人们将摆着装饰的盆栽搬回花圃,一个转眸见卞惊寒健步而来,并唤他:“管深。”
他连忙放了手中的活儿,迎过去,“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将那个小铜箱取来。”
管深一愣,不知他这个时候要那做什么,“王爷这是”
“进宫面圣。”
【本章三千字哈】
两人都噤了声。
卞惊安忽的又想起什么,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急道:“对了,那个女人不是哑巴,在行宫的时候,还跟我说过话,不信,可以问十一弟,当时,十一弟也碰到的”
话没有说完就戛然顿住,因为说到此处的时候,他又绝望地意识到,卞惊澜也是卞惊寒的人。
“父皇,反正儿臣是无辜的,儿臣”
“闭嘴!”皇帝再度沉声呵斥。
卞惊安便没了声音。
全场四寂,一个一个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脸色黑沉,紧紧抿了唇,闭眼,鼻腔深深呼出一口气。
“来人!”
随驾的两带刀侍卫上前。
“将六王爷带下去,带回宫,先关入天牢,听候发落!”
卞惊安一听,吓得魂飞魄散:“父皇,儿臣冤枉,真的不是儿臣所为,儿臣是被人陷害的”
皇帝沉声:“这件事朕会彻查清楚!”
话落,再吩咐另外两个侍卫:“去,去紫枫行宫,看看什么情况!”
两侍卫领命而去。
卞惊安还在急急磕头:“请父皇明察,请父皇一定要明察”
皇帝皱眉扬袖:“带下去!”
两个侍卫连挟带拖,将卞惊安带走,老远还能听到卞惊安声嘶力竭、鬼哭狼嚎的叫嚷喊冤声。
一直到声音远去,彻底听不到了,皇帝才扬目看向场下众人,凌厉威严的目光在弦音身上略一盘旋,再瞥向卞惊寒和江良。
全场雅雀无声。
皇帝又垂眸沉默。
神色莫测、情绪不明。
好半响,双手一拍软椅的椅把起身:“时辰已过,今日的赏花会就到此为止吧,单德子,摆驾回宫!”
众人一怔,就这样结束了?
卞惊寒微微抿了唇,眸色微深。
“是!”大太监单德子一甩拂尘上前,朗声唱喏:“皇上起驾回宫———”
众人纷纷站起、离座行跪礼。
“恭送皇上(父皇)!”
皇帝拂袖转身,经过弦音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垂眸瞥了她一眼,继续拾步离开。
一场大戏终于落下帷幕,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纷纷起身。
江良看了看卞惊寒,见卞惊寒没理他,兀自拂着袍角上的灰尘,一副也没有打算理他的样子,便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多谢三王爷保全小女。”
卞惊寒这才眼梢轻掠,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江侍郎莫要谢得太早,能否保全还未定不是吗?”
江良一怔。
这时,宾客们纷纷过来告辞,卞惊寒便又笑脸送客去了。
江良站在那里反应了一下他的话。
是说皇帝还在查这件事吗?
其实有他这个证人在,卞惊安再翻案的可能性不大,毕竟皇帝也很清楚,他跟卞惊安的关系,更知道,他不是卞惊寒的人,应该不会帮卞惊寒作伪证。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还在查,万一卞惊安还有翻身的可能呢,一旦卞惊安翻身,他这种背叛之人,又岂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必须再落实锤,将卞惊安的罪名彻底坐实,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