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卞惊安也不一定会抖,因为桩桩都是他授意,桩桩都跟他自己有关,他抖他,也等于自爆。
所以,他现在应该
他飞快地做着各种权衡。
大概是见他半天没有回应,皇帝出声了,只不过是问卞惊寒:“老三的意思,江良可以证明聂弦音是被老六所掳?”
卞惊寒颔首:“正是。”
皇帝微微眯了眸子,睇向江良:“三王爷所言是真的吗?”
问完,又补了一句:“朕,要听实话!”
江良吓得赶紧从位子上起来,快步走向场上。
卞惊安看着江良。
是所有人都看着江良。
因为江良跟卞惊安走得近,也不是什么秘密,换句话说,大家都知道江良是卞惊安的人,让他作证,这就未免有点玄。
江良瞥了卞惊安一眼,抿了唇,撩袍跪下,对着皇帝叩首行了个大礼:“启禀皇上,微臣微臣的确听六王爷亲口这样说过,说自己将聂弦音关在皇上的紫枫行宫,还说那里紫枫没有了,皇上也再未踏足,所以,很安全,三王爷肯定想不到,也不会找到那里去”
“江良!”卞惊安脸色煞白,愕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胸口起伏,“你你胡说什么?”
江良终是心虚,也不敢看他,目不斜视继续道:“六王爷是在微臣的书房跟微臣说这件事的,当时,小女正好过来书房,在门口,也亲耳听到了此事。”
大家惊错,齐刷刷朝江语倩看过去,包括皇帝。
江语倩点点头。
卞惊安目眦欲裂地看着这一切,完全难以相信,完全回不过神,片刻之后,才嘶吼出声:“胡说,你们都胡说”
末了,又“扑通”一下朝皇帝跪下:“父皇,不是儿臣做的,儿臣没有,不要相信他们,是他们联手起来陷害儿臣,对,是他陷害儿臣,父皇手里的那张字条就是他给儿臣的,就是江良给儿臣的,是他陷害儿臣”
“六王爷,事到如今,您还要将事情推到微臣头上吗?这些年,你还没推够吗?”
“江良,你!没想到你是这样一只白眼狼!”
“微臣只是实事求是,皇上说要听实话,微臣不敢欺君。”
“你放屁,你那是实话吗?你就是在欺君,你”
“够了!”皇帝沉声将争吵的两人打断。
江良一震。
问他吗?
什么意思?为何突然问他?
难道知道是他告诉那个沐辰紫枫行宫这个地儿的?
还是知道卞惊安的那张字条是他给的?
不对,这个男人的意思,是说他是证人?证明聂弦音是被卞惊安所囚的证人?
为何说他是证人?
是因为他跟卞惊安走得近,觉得他肯定知道卞惊安的所作所为?
这件事情卞惊安还真没跟他说,而且,看那个沐辰,并不像是卞惊安所扮,显然是这个男人倒打一耙。
退一万步说,就算沐辰是卞惊安,就算这件事是卞惊安干的,他跟卞惊安什么关系,也断然不会出面做这个证人。
正欲表明态度,说不知卞惊寒在说什么,又骤闻卞惊寒的声音先他一步响起:“不仅江侍郎可以作证,江姑娘也可以作证。”
江良到嘴边的话就停在了喉咙里,莫名转眸,看向身侧的女儿。
她也可以作证?
不仅他,全场所有的人视线都落在江语倩的身上。
江语倩面薄如纸。
见自己的父亲蹙眉盯着她,一副“到底怎么回事”的表情,慌乱的江语倩只得硬着头皮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聂弦音聂弦音就是顶替我入宫的那人”
江良呼吸一滞,瞬时变了脸色,难以置信看向她。
江语倩咬唇低下头。
其实,她也早已肠子都悔青了。
当时,真的只是一时贪玩,又不想入宫,才会做出此事,结果自己被人害得倒了嗓子,到现在还是苍哑的不说,如今又闹出这等纠复。
江良脸色很不好看,低声斥她:“怎么不早说?”
若他知道事情是这样的,肯定不会将那张字条给卞惊安的。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她是聂弦音”
江语倩也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