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贬为庶人的皇子,想要最终名正言顺地坐上那个龙座,首先,也是最基本的,必须恢复王爷身份。
他认为这是秦义非常需要的。
午国皇帝也如他想的一样,派了人四处去找秦义,并散了消息出来说,让其回宫受封,恢复其身份。
他也专程去了一趟午国。
然而,他没想到,这样的诱惑,恢复身份这样的诱惑,都没能让秦义动心出现。
他自己也在午国找了一圈,亦没有找到人,不得不返回了大楚。
让他的人继续找,一寸一寸地找、掘地三尺地找。
而这厢的弦音亦是度日如年。
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一天显怀,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尽快逃出去,却又毫无办法。
第一次感觉到胎动是一个下雪的清晨。
她激动了好久。
第一次觉得这间房子里不是她一个人了。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胎动也越来越频繁。
经常,她就坐在暖炉边,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圆鼓鼓的肚皮,看着腹中的小调皮动来动去,将她的肚皮这里撑起来一下,那里凸起来一块,很是有趣。
只可惜,卞惊寒没有看到这些。
她常常想,他那么喜欢这个孩子,他那么想要留下这个孩子,若是他看到这些,会是怎样的反应,会是怎样的表情,又会说些什么?
肯定会高兴坏了吧?
刚开始关进来的那些日子,她方法用尽都没能逃出去,她甚至动了堕掉这个孩子的想法。
那个故人师弟不是说,等她生下孩子就给她自由吗?堕下,也等于生下了,虽然是死胎。
而且堕下孩子,也就不会出现兰婕妤那种生孩子穿回现代的可能。
但是,她终究做不出。
她不忍心,她舍不得。
现在唯一期盼的是,卞惊寒能找到她,能尽快找到她,能在她未生产前找到她。
可是,卞惊寒,你为何还不来呀?
随手翻了翻,他准备粗略看一遍写的是什么,再从第一页细细看起。
一翻自然就翻到了纸张很硬,且页面很不平整的那页。
书页上一大滩淡黄色的污渍,显然是被茶水淋湿过。
他微凝了眸光看去。
在看到【会说奇怪的话,会唱奇怪的歌】时,他眼波一滞。
继续往下看。
一口气将那页的记录看完,他将视线从书上移开,深深地呼吸,完全变了脸色。
这兰婕妤的症状怎么跟聂弦音,那般相似?
同样失忆,同样会说奇怪的话,同样会唱奇怪的歌,同样行为大胆、言行举止不受礼数所束
一身两魂?
两个人?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可能,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他不信!
这定然是当时的史官自己杜撰的,一定是。
然而,或许是牵扯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和事,所以,他又不得不凝了几分隐忧。
如果,如果这上面记录的是真的。
那,如今她跟兰婕妤一样怀孕了,一样要生孩子,会不会一样在生完孩子就
不,没有如果。
他不敢做这个假设。
但是,有一个答案却是渐渐浮出脑海,慢慢变得清晰。
那个假沐辰就是因为这个带走了聂弦音?
所以,果如他当初的猜测一样,他最怕、最担心的那种猜测一样,是她的故人、失忆前的故人带走了她?
疲惫地阖上书,他双手掩面,以一双手掌上下摩挲了一遍自己的脸,将手拿开,他的身子朝后面椅背上一靠。
并非他不相信厉竹,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秦义的可能性很大呢?
秦义不是一直嚷嚷着要找他的绵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