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慌乱至此,男人一脸疑惑:“怎么?江姑娘不相信本王的医术?”
弦音摇摇头。
男人似是蓦地想起什么,恍悟过来:“哦,江姑娘是担心男女授受不亲吧?””
弦音顺势点头。
男人便也不勉强,静默片刻。
“那这样,本王就不探你脉了,你张嘴让本王就这样看看你的喉咙就成,看看有没有肿,如果没肿,每日的饭食吃清淡点就好,如果肿了,就得服药了。”
边说,边起身站了起来。
见对方都站起来了,一副要给她看的样子,反正逃不过,而且不用探脉,只是看看喉咙,且他自己也说了,可能肿也可能不肿,就算看到她喉咙没肿,也不会怀疑什么,她便依言微微张了樱桃朱唇。
男人倾身凑近,看向她的嘴。
一颗心跳得厉害,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熟悉的气息盈上她的面,钻入她的呼吸里面。
眼颤心也颤,放在腿上的手更是不自觉地抓住自己衣袖的袖襟,一点一点攥紧。
不敢看他,只敢低敛着眉眼,视线就落在他光洁的下巴和颈脖处。
唇上蓦地一热,又撤离,弦音怔怔回神,惊错地发现,竟然是男人突然亲了她一下。
浑身一僵,她愕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看向近在咫尺的俊脸。
男人亦深目看着她。
彼此的眸子绞在一起。
弦音心跳踉跄间,忽的意识到,正常人的反应,这个时候应该扇对方一耳光。
可放在腿上的手还没抬起来,后脑就是一重,是男人的大手骤然扣了上去,将她的脑袋朝自己面前一捞,下一瞬,唇上再次一热,属于男人独有的馥郁阳刚气息铺天盖地将她席卷。
弦音感觉到自己脑子里一嗡,心里面也有什么东西“嘣”的一下断掉的声音。
什么情况?
这个男人竟然又吻她!
一瞬间,有千百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她却是一个都抓不住。
是识出她了吗?
不可能啊。
可若没有识出她,现在这个举措什么意思?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猝不及防,她僵坐在桌子的这头,忘了反应,男人站在桌子的那头,倾着身子,大手扣着她的脑袋,歪着头亲吻着她。
吻得热烈又急切。
就像是隐忍了很久,又像是急于表达什么。
两人都粗噶了呼吸,弦音才惊觉过来,一把将他推开。
男人黑眸炽暗地看着她,喘息得厉害,片刻,忽的哑声开口:“聂弦音”
弦音一震。
为何她是第一个?
看了看其他三人,又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看向卞惊寒,虽没问出声,但那意思很明显。
我吗?
卞惊寒又面沉如水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带头走在了前面:“一个一个来,谁也少不了。”
弦音咬着唇,欲哭无泪。
知道一个一个来,可为什么她就是第一个?
她的脸上写着坏人两字吗?
见她在那里磨蹭,韦蓉跟秦燕推了推她:“快去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言下之意好像此次的事是她干的,她做贼心虚一般。
哎。
弦音心乱如麻,却也没有办法。
见卞惊寒进了大殿旁边的一间偏室的门,她闭眼调了调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现在有两个非常严峻的问题摆在面前。
一,她不能开口说话,一说话就露馅儿。
二,她不能让他认笔迹,一写字也露馅儿。
可是,他要审要问,要对字迹,这两点她都逃不掉啊。
怎么办?
她慢慢吞吞走进偏室,就发现他站在门口,吓了她一跳。
待她走入,他就顺手关上了门。
门栓落上的声音响起,她一震,回头。
见他果然拴上了门。
做什么?
单独审,她理解,关上门审,她也可以理解,还将门栓得那么牢,她就不能理解了。
慌乱疑惑地看向他。
他却并没有看她,门栓好后,径直转身走向屋里的一张桌旁撩袍坐下。
然后指了指桌对面,示意她坐过去。
轻抿了唇瓣,弦音缓步上前。
拂裙坐了下去,心里如同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得厉害。
男人看着她,漆黑如墨的深瞳里映着她的样子,好一会儿没做声。
弦音也不敢长久与他对视,只得撇了视线假装看屋中陈列摆设。
好半响,男人才将桌上的文房四宝朝她面前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