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闻言,眉眼一喜,当即来了兴致:“三王爷可否借与李某一阅?”
“自是可以,”卞惊寒颔首,转眸吩咐管深,“去听雨轩取一下,在医书那个书架上,自己找一找。”
管深领命而去。
卞惊寒又吩咐薛富:“去门口看看神医她们走了没,给她们安排一辆马车,你亲自送她们出城。”
“是!”薛富也领命离开了。
卞惊寒这才转眸招呼卞惊安和李太医:“六弟和李太医请屋里坐吧。”
末了,又朗声吩咐院子里的一个婢女:“上壶热茶。”
薛富出府,哪里还有神医和那丫头的影子?
问了看门的府卫,府卫说就看到两人出了门,街上人多,后来就没注意了。
薛富只得作罢。
其实,厉竹和弦音并没有走远,就在三王府侧边的一个小巷子里。
她们唯恐卞惊安跟出来,所以先躲一躲,观察好形势。
见只是薛富出来了,卞惊安没有出来,她们就放心了。
“王爷那般精明一人,肯定知道拖住卞惊安的。”
“这倒是。”弦音甚是认同地点点头。
“我们快走吧,一个时辰所剩不多了,你若在这大街上就现了原形,可没有第二个秦义来救你。”
“什么叫现了原形?说得我好像是妖怪一样。”
“哈哈。”
听雨轩里,管深找得满头大汗。
心里头也是汗哒哒一片。
这书架上的书,都是按照他家王爷的吩咐摆的,他家王爷非常清楚什么书放在什么地方,至少应该告诉他在第几排吧,或者是说上面点,还是下面点,靠左还是靠右,就这样让他找,他真是一点方向都没有。
几乎将放医书的那个书架全部找了一遍,才总算找到他家王爷说的那本医书。
卞惊安和李太医拿到医书,告辞离开,已是一个时辰后。
卞惊寒刚准备将手臂拿开,却是蓦地感觉到弦音在他广袖下掐了一下他小手臂上的皮肉,用力的、狠狠的。
他吃痛眸光一敛,看向罪魁祸首。
弦音挑挑小眉尖,一脸大仇得报的快感。
谁让你每次都不问青红皂白欺负我?
胳膊都被你捏断了好吗?
卞惊寒以为她伸手进他衣袖就是为了掐他一下,再度作势准备将手臂拿开,却是感觉到广袖下,细小的指尖一笔一划在他的手臂上写了起来。
从外面看就像是在掏袖袋一般。
“王爷别动,让我找找,让我找找”
卞惊寒眼波一动,蹙眉,不耐道::“你到底找什么?”
嘴上虽斥着,手臂却没有再拿开。
这厢,厉竹也适时地开了口:“方才六王爷说有什么医术上的问题?”
卞惊安和李太医的注意力便从弦音的身上转了过去。
“李太医,神医问呢,快说。”
见传闻清高冷漠、见死都不救的神医竟然主动开了口,卞惊安自是欣喜。
李太医也激动得很,说话的声音都抖了:“就是就是想请教一下神医,如果如果一个人失眠、夜不能寐,安神药无用安神香也无用除了施针,或者点睡穴这些极端的方法,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
厉竹是医者,卞惊安眼窝下的两团青灰,以及难以掩饰的倦容,她都看在眼里。
闻见太医此言,她自是一猜就知道患者是谁。
“这种病嘛”她故意顿了顿,问向李太医:“你是想听医术上的,还是非医术上的?”
李太医连忙回道:“都想听。”
“医术上来说,连安神药和安神香都无用,那说明问题不轻,且不是身体上的问题,而是,这儿。”
厉竹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需找到此人的心结,然后想办法解开,治标又治本。”
李太医点点头。
这些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