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
弦音没想到他开口就问得如此直接,咬着唇目光殷殷地看着他,“可以吗?”
边上的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为她的不仅敢做白日梦,还敢将白日梦说出来。
卞惊寒沉默,本想回她当然不可以,毕竟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龙潭虎穴,可他最见不得她这种巴巴的眼神了。
“可以。”
弦音顿时就开心了,“谢王爷。”
然后兴冲冲就朝他跑过去。
既然是赏荷,那后宫的那些女人应该也会一起吧?说不定就能碰到梦里的那个红衣女人。
如此良机,岂能错过?
看着四人出了府,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明白过来一件事。
聂弦音,才是整个王府最受宠的人。
她是唯一一个坠湖能得他们家王爷亲自下湖去救的婢女。
她也是唯一一个随他们家王爷去午国的婢女。
她亦是唯一一个来了月事、全府皆知,全府不得让她干活的婢女。
她还是唯一一个深得他们家王爷信任,让其做隐秘之事的婢女,比如上次去给素芳买避子药,这种事情都未交给管深,却是交给了非云随院婢女,而是致远院婢女的她。
她更是唯一一个想进宫,他们家王爷就能如她所愿带她进宫的婢女。
皇宫可不是寻常地方,岂是随便谁想去便能去的?他们在王府多年,都从未得此殊荣去过一次,这个小丫头却已经去过几次了。
最厉害的是这次,王爷就不带个婢女身边伺候吗?你想去?可以吗?可以。
简单得就像不是进宫,而是去大街上转一转而已。
还有,她也是唯一一个看账学账的婢女,唯一一个去过王府名下作坊的婢女。
不然,那两筐螃蟹从何而来?
送礼之人当真没有什么寓意吗?
螃蟹可是横走之物。
管深是准时半个时辰到的云随院。
卞惊寒也刚好将名册拟好。
因为墨迹还未干透,所以卞惊寒交给他的时候,并未合上,他便看了一下上面的名字。
让他意外的是,上面竟然没有看到聂弦音的名字。
犹不相信,他重新找了一遍,依旧是没有。
他记得很清楚,当初那丫头进王府的时候,这个男人曾跟他明确说过,此丫头古灵精怪,非常聪明,是可塑之才,稍加培养,能为自己所用,然后,趁行宫各府奴婢交换之际,将她送入别府。
现在竟然连名册上都没有她。
他本打算问问的,可想了想,又觉得虽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
这段时间来两人的关系,很微妙,他可是都看在眼里。
所以,这是舍不得了吧?
的确,若带去行宫,一旦被哪个府挑上,放人是应该的,不放人,就十分难办。
所以,他什么都没问,合了名册,躬身退了出去。
又过了两日,弦音难得起个早,准备用完早膳出门逛逛,正在吃着的时候,一个家丁过来通知她,说前院有人找她,好像专程前来给她送礼物的。
送礼物?
谁会给她送礼物?
心中疑惑,放了碗筷,她便去了前院。
远远地就看到院子里围了不少府里的家丁婢女,似是围观什么东西。
她走近才发现是两个大竹筐,而竹筐里面装着的,赫然是———螃蟹。
满满两竹筐螃蟹!
弦音错愕,什么情况?
送礼之人一个转眸发现了她,连忙笑着跟她打招呼:“姑娘来了,还记得我吗?”
弦音循声望去,一个中年男子入眼,几分熟悉,她想了想,想了起来。
是那日她微服私访过的成衣作坊里的其中一个主事。
“原来是你,这些螃蟹是你送来的?”
弦音指指螃蟹,又指指自己,“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