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脸上的是他的胸口,属于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他的心跳,全都肆无忌惮地包裹着她,让她心跳踉跄、呼吸困难。
她以为他脚麻了,见支撑了那么久,便问他:“好点了没?能不能站?还麻吗?”
“麻,跪得太久了,跪僵了。”
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响在头顶。
弦音只得任由他抱着,在他怀里支撑着他。
两人突然都不说话。
夜,一时间静谧得厉害。
似乎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一声一声、一下一下,那般强烈,又那般微妙。
弦音长睫颤了颤,刚准备开口问他好点没,男人已先她一步将她放开直起了腰身。
将手中的衣袍给了她,他抬手解盘扣脱外袍。
他袍角膝盖的位置两团细尘入眼,弦音眸光敛了敛,外袍脱下后,她发现他亵裤膝盖的位置跪的痕迹也特别明显。
咬了咬唇,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般冷硬的地面,让她跪上三十分钟,她都够呛,他却要跪上三天三夜,她真的不敢想。
将男人脱下来的衣袍接过,又将手里的那件递给他,她犹豫了一下,开口:“其实,我还带了样东西,就是不知道王爷要不要?”
“什么?”男人将衣袍一甩套在身上,动作优雅流畅。
弦音自袖中掏出一些棉花,还有一些布条。
“这是”卞惊寒没懂。
“将这些棉花用布条缠在膝盖上,跪在这硬地上就不会那么痛了,不然,跪那么久,膝盖怎么受得了。”
弦音边说,边拿着棉花按了按,“跪在这上面,应该会好很多,只是,不知道王爷要不要?”
这种投机取巧的小儿科,他这种男人定然瞧不上,也不屑为之。
“你希望本王娶吗?”卞惊寒忽然开口,问弦音。
弦音怔了一下,呃,这个问题问她一个下人合适吗?
她希望吗?
心底她也问了一遍自己。
答案好像似乎是不希望。
璀然一笑,她回道:“当然希望,王爷早已到了婚娶的年纪,也应该给三王府找个女主人”
手上倏地传来一痛,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他的大掌握着呢,这一痛,是他骤然五指一收,捏了她一把。
她痛得瞳孔一敛,想要将手抽出来的同时,也将未说完的话继续说完:“不过,我更希望王爷可以选择自己所爱,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愿娶便娶,而不是别人强迫,也并非别人希望。”
卞惊寒手中的力道当即松了不少,不过,还是没有放开她,黑眸映着烛火,凝在她的脸上,就如同秋日阳光下的湖面,波光粼粼、潋滟生姿。
他甚至还弯了弯唇角,哼了一声:“没想到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本王平素小看了你,看来,腹中有点墨水。”
弦音略略挑了挑眉,没做声。
当然有点墨水,再怎么说,她也是大学本科毕业,这古代人什么十年寒窗,她小学中学高中大学一起,可是读了16年,幼儿园不算,算上就读了19年书好吗?
“王爷是为了吕言意吗?”想了想,弦音还是问出了口。
卞惊寒微微一怔,似是不意她这般问。
静默了片刻,拿衣袍的那只手忽的一扬,用手里的衣袍去敲她的小脑袋。
弦音本能地头一缩,可还是落到了发顶上,衣袍松软,自是不疼,但弦音还是忍不住抱怨他这突如其来、得心应手、太过习惯的动作。
“王爷又打我头!”
“因为本王发现,敲你头你真的能开窍。”
弦音汗。
眼帘颤了颤,她抿了唇,没接话。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她说得对,他的确是为了吕言意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