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深当即就皱了眉,看向她,摇摇头:“王爷还未回,遇到了点麻烦。”
麻烦?
弦音呼吸一紧,连忙凝眸看进管深的眼里,并引导性地问了句:“什么麻烦?”
管深当时就跟大公公单德子站在三思殿的门口,大门未关,里面的一切他自是都听在耳里。
虽然,他知道卞惊寒的确是为了那个叫吕言意的女人才没有及时回朝复命的,但是,他不明白的是,这一切都很隐秘,帝王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帝王的用意那般明显,他自是听出来了,而卞惊寒为何不承认,他也大约知道。
帝王的用意有两个,一个,借机指婚,另一个,想知道吕言意的底细。
而卞惊寒矢口不承认有这么个女人,原因只有一个,为了保护那个叫吕言意的女人。
二王爷卞惊平的事,他多多少少有些耳闻,听说卞惊平喜欢的那个女的最后尸骨无存。
若卞惊寒道出吕言意,以吕言意的这种身份,帝王又岂会同意?
不仅不会同意,吕言意也一定没有好下场。
纵观当今皇室,所有已婚王爷的正妃,不是重臣之女,就是名门望族之后,最重要的一点,这些女的娘家全部都是帝王的人。
如今帝王让卞惊寒在三思殿三思三日,说白就是逼他,因为他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承认自己为了吕言意,此举,等于将吕言意推到帝王面前,另一条,拒不承认,为证明此点,接受帝王任何指婚。
所以,他家王爷两难啊,哎。
管深低低一叹,“没什么,跟你说你也不懂。”
说完,拾步走开,留下弦音一人怔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方才管深的那些心里,她自是全部都看在了眼里,所以,卞惊寒遇到了什么事,她也知道了个大概。
她不是傻子,其实,在知道他们去找厉神医,并非是给李襄韵治眼之后,她就怀疑,他是为了她,今日终于肯定。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卞惊寒依旧埋首不抬。
“是儿臣该死,惹父皇生气,但是,儿臣从未欺瞒父皇,请父皇相信儿臣,并无什么女人。”
“不准备说是吗?”帝王笑,笑意不达眼底,“你们都是朕的儿子,你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思骗得过朕?你觉得朕是无中生有、道听途说、捕风捉影之人吗?”
帝王嘴角的笑意冷得瘆人,众人都大气不敢出。
卞惊寒跪伏于地,不卑不亢回道:“儿臣不敢。”
然,除了这句,也别无他话。
帝王眼中冷色更甚,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你让朕相信你,相信你并无女人,朕拿什么相信你,你又拿什么证明?若朕此刻指婚于你,你答应吗?”
一连几个质问,咄咄逼人!
众人齐齐看向卞惊寒。
卞惊卓温润沉静、卞惊平面无表情、卞惊澜一脸担忧、卞惊书满眼的看好戏。
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的这个父皇前面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的铺垫,最重要的,是他方才的最后一句吧。
若朕此刻指婚与你,你答应吗?
言下之意很明显,答应,便是你最好的证明,证明你心中并无什么女人,答应,朕便信你。
卞惊寒又岂会不知这些?
在帝王看不到的方向,他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未抬首,也未开口。
见他竟然不做声,帝王便彻底怒了,噌然起身。
“看来,朕听说的并非空穴来风,的确有那么个女人!卞惊寒,别以为你不说,朕就查不出来,朕给你三日时间,你在这三思殿里好好给朕三思三思,该怎么做,三日后给朕一个答案,朕也会给你一个成全!”
说完,愤然拂袖、大步出了三思殿的门。
众人都没来得及恭送。
帝王离开后,卞惊寒才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