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人盛怒的模样,她担心他会做出什么更甚的举措,果然,男人忽然伸手探袖,她戒备地直起身,却见男人掏出的是一张纸,往边上的桌上一拍,他猛地转身,径直往外走。
门口,李襄韵一人站在那里,管深去准备马车去了。
见他出来,李襄韵转眸看向他,没多话。
倒是他先开了口:“回客栈,让她跟你同一辆马车。”
话落,脚下步子一直未停,上了回廊,朝双鹿堂大门的方向走去。
李襄韵看着他的背影,又侧首看看跪坐在厢房里面傻愣愣的弦音,道了声:“走吧。”
也拾步上了回廊。
“对不起,我错了,我也知道自己错了。”
任何时候首先承认错误总归没毛病、最稳妥。
卞惊寒没接话,就凝着她,她又感觉到了那种慑人的气场和压力,很不自然地清清嗓子,她继续。
“那夜在仙居屋客栈,我担心流云对我下毒手,想要跟管家大人和薛富大哥他们一间房,王爷不同意,我心里的确有些气恼,最主要的,还是害怕,我还只是一个孩子,流云想要对我下手简直易如反掌,所以,我不敢呆在客栈里,就出了门,本想着在附近再投一个店住一宿,第二天一早回去仙居屋,谁曾想在路上碰到了人贩子,直接将我给绑了,带到了午国的奴役市场去卖,然后被廉大善人买了下来,带到了这双鹿堂拍卖”
弦音边按照众所周知的那样说了一遍,偷偷睨着卞惊寒的神色。
对方神色未动,眸中寒意却越发昭然。
弦音心头一跳,略一犹豫,还是跪了下去。
“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自以为是,不该擅自离开,请王爷看在我也差点丢了小命的份上,请王爷不要生气,我一定改,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了,真的,我发誓。”
那十二分的真诚,连她自己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