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上出现一道水痕,是两个浅浅的手掌印,门嘎吱一声推开了……
读书声从残破的窗框中飘出:“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一个女人,坐在灯下绣花:“相公,这是何意啊?”
“这……说的是一位樵夫,他对一位美丽的姑娘一见钟情,却难遂心愿。”说着,他瞟向窗外,那是江的方向。
心不甘,情难灭,周生痛苦,但年轻的妻子却不知他苦从何来。
“爹,你教我的那三个字,孩儿已经学会了。”一个年约3岁的小孩,跌跌撞撞地来到周生脚下,手里握着一根树枝,在泥巴地上写出了三个字:宋梓琳!
窗外闪现一双怨毒的眸子,却在这诗、这字出现的那一刹,怨气全消。
小孩笑嘻嘻的,等着父亲的嘉奖,周生摸摸他的头,却苦涩地望着那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相公,这是何字啊?”
“是这世间最美的字。”周生怀抱稚儿,一家三口挤在狭小的卧房内,生活清贫却苦中作乐。
红衣之上,目光灼灼,望着烛火映红的那张清秀、俊朗的面庞,在面对妻子时透出的为难,面对儿子溢出的父爱,以及望着地上的名字陷入苦思,她终究没能下得去手。
宋梓琳轻叹一句,胸中的恶气竟就这般消失了,只在门口放下了那把折扇,声声叹息。
一回头,便看到身后站着一个黑衣男人,男人周身笼罩着一股杀气,说:“放过别人,便是放过自己。”
“你是何人?”她大惊。
“我是这江城的龙神,专食恶鬼……”
我曾经多么相信他,这份信任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到头来,却看到他悄悄回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怎么相信?
“我和她没什么。”奕淡淡地说。
“我不要听要结论,要听全部,没有任何保留的全部。”
他告诉我:“都过去了。”
听到‘过去’这个词,我整个人都要炸了:“她是你的老相好?”
“从未好过,何来相好?”他远眺江面,似在看着什么,奕是聪明人,他一定能想通,如果今天避开了这话题,我们一定回不去了,信任一旦出现裂痕,便会越来越大,变成不可跨越的鸿沟。
“既然你们没什么,干嘛不坦然地告诉我?”我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他们的拥抱,久久都挥之不去,看到女人伤心痛哭的模样,他们不可能没有什么。
“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奕脱下衣服,盖在我的肩头:“这个故事很长,别冻坏了。”说完,将我轻轻拥在怀里。
淡淡的竹叶香缓解了我的悲伤:“说吧。”
“我和她……认识了五百多年。”奕的话刚出口,就把我惊着了,他是异类我早就知道,也知他活过上千年的岁月,但那个女人……也是个神?
奕告诉我,她叫宋梓琳,是梓娘娘庙里的阴神。
我震惊了,阴神竟然这般厉害,可以幻化人形,还可以在阳光下出现,奕说,阴神不像我们想的那般脆弱,整日躲在阴暗的庙宇里,他们拥有比正神稍逊的法力,在显神通方面,比正神更受人欢迎。
为什么?
那是因为阴神不论愿望的好坏,都有求必应,而正神会进行分辨,对于心术不正的人,是不会同意其伤天害理的愿望的。
没想到她竟然就是梓娘娘!关于这个阴神,江城人无人不知:“传说,她是个忠贞不二的女子,为了反抗父母的包办婚姻,为了心爱的男人跳河自杀,尸沉江底,鱼虾蟹都敬重不已,不敢蚕食尸体。”
“没错,但故事的真相并非完全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