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血淋淋的癞蛤蟆,赶紧压制身体的翻江倒海:“不,不吃……”
她嘿嘿一笑,将癞蛤蟆只手捏了起来,举过头顶,就在我面前将癞蛤蟆给挤爆了,那肚子里的汁液溅得到处都是,她张开嘴,接住癞蛤蟆的血,大口大口地喝,就像在喝甘露。
看到她这种变态吃法,我实在是忍不住走到外面去吐了,吐了之后人终于好些了。
我无法忍受着满屋子的血腥味以及那些毒物身上的腥臭体液,混合在一起光是闻着味儿就已经够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再度抓起一只癞蛤蟆,将注射器的毒血射了进去,癞蛤蟆的肚子再度鼓起来,她晃了晃:“喝吗?好东西。”
我捂着嘴,不想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不用了,我无福消受……”
她看我不吃,又仰着头捏爆癞蛤蟆的肚皮,忘我地吮吸起来。
等她喝完后,嘴角和下巴全是血,她满足地打了个嗝:“你现在明白,为什么他们讨厌我了吗?”
我点点头,这种生活习惯,是个人都受不了啊!用几十种毒物炼毒,然后生吞下去,一般人早就被毒死了,也只有阿娜金这种从小就喝毒血,与蛊毒为伍的人才能当做补品。
她擦干嘴,不知道为什么,喝完后,她的脸色确实比方才好了点,婴儿肥的小脸上终于出现了血色,但神情却十分悲戚:“连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这一夜,我突然觉得,她好像也没有那么惹人烦,反而被浓浓的悲凉包裹着,两个没有办法选择出生的人,站在山顶上静静地看着苗寨一盏一盏地熄灭灯火,就像漫天繁星在一点一点的陨落。
她带着我往苗王家走去:“今晚住在那儿,关好门窗,听到任何声音都别打开,切记。”
我不明白,她轻声跟我说:“看得出来,阿古一喜欢你,有留下你的意思。”
“什么?”我咋没看出来?
她说:“按照苗寨的风俗,你是不可以留宿苗王家的,他既然热情地留下你,自然是有原因的……”
听完她的话,我吓得赶紧退缩:“我不去了。”
“你不去?你朋友的命就别想要了……”
这个阿娜金,比我想象的要狡猾多了,我之前曾说过苗族人基本上都挺淳朴的,这些人里就不包括眼前的这个女人。
不过她再怎么心眼多,总归是向着苗寨和乡亲的,我也理解她,如果她贸然插手这件事,只会越陷越深,就如我现在这样……不仅自己三番两次出事,身边的人也没个好下场。
我问她:“我之前得罪过你,为什么帮我?”
她说:“你们汉人有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这么说,是要谈条件了?”
“是。”
“好,爽快。”
我性子比较直,明人不说暗话,像这样有事说事的最爽了。
“我要你替我报仇!”阿娜金摸着自己的脸,似乎那伤口还在痛,我回想她那血肉模糊的脸,之前应该长得应该也不赖,只是什么不好,偏偏学制蛊,最终让自己容貌尽毁。
那时她被烧得特别惨,若是个普通人早就死了,不死也崩溃了,她能活下来,且还换了脸,真是厉害了。
“我知道自己的力量太小,没办法与那个人斗,不过……你可以!”她眯着眼睛的样子,特别阴沉:“所以,我要你帮我报仇,把我的这份算上。”
“那你呢?”
“我?我还得留在这里,守护南花的安危。”
她让我跟她走,带我去芦笙场上,那里传来一阵孩子的笑声,一些男男女女坐在广场上纳凉,青年男子和姑娘们围着图腾石柱吹起芦笙跳起舞,小孩子们结成长龙在疯跑。
这里有乐、有歌、有舞、有笑声,真是一片净土。
但他们都很怕阿娜金,看到她来,纷纷躲开了。
我说,他们怕你?
她点头,似乎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