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我这边的念头算是断了,于是她开始报复那个偷蛊的人。
“可是也晚了,那个人已经死了!”她说:“我用尽办法,把他的魂吸引了过来,我要困住他,用噬魂蛊折磨他的灵魂!”
折磨一个人的灵魂,比折磨人的肉体要残忍上百倍,因为灵魂的痛,是那种可以侵入骨髓的痛楚,这就是为什么地狱折磨的都是人的灵魂,而不是肉体,因为灵魂的痛会放大几百倍。
听到后,我揪着她的手腕,酒坛子落在地上,发出脆响,摔成碎片:“你对他做了什么!”
她挣脱我的手:“别急,噬魂蛊仍在,他根本就没有来。”
阿娜金说,她确实引了莽子的魂魄过来,但走到树林后就被人劫走了。
“什么人?”
“我不知道,但我在勾魂的时候发现一件事。”她想了想说:“这个偷蛊贼,是个生魂!”
生魂?
我彻底懵逼了,什么是生魂?就是活人的魂魄。
我赶紧把莽子的照片调出来:“是他吗?”
“是。”
阿娜金告诉我,她在招魂时发现,莽子是生魂,身上还有活着的气息,可是不对劲啊,阿金和龙女都说,莽子已经死了,就算第一次有梓娘娘帮忙,他用了博家的法术留存于世,可是第二次却是被碧珠给杀了,还毁了尸。
博家亲自用法术验明正身,还能有假?
既然肉身已毁,怎么可能还是生魂呢?
阿娜金摇头:“我从没遇到过,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件事,太过奇怪,所以我不能直接找你,也不能请你前来,只有刺激你自己找上门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有危险,操纵他偷蛊的人很厉害,我不想惹麻烦,更不想苗寨出事。”
所以,阿娜金才会故意用蛊做成敲门金和看米的求助,引我上钩,让我愤怒地前来报仇。
阿古一笑过之后,对我们说:“在我们苗族,每年草长莺飞的时候,就是恋爱的时节。青年男女都会聚集在风雨桥或是山坡上进行游方。”
“什么叫游方?”我问。
“就是青年男女对歌啊!谁对歌对得好,歌声优美嘹亮,就能俘获女孩子的心。”他非常嘚瑟地对我们说:“我的老婆们,都是对歌对来的!”
砖灵眼睛都发亮了,我笑道:“苗王,你教他两首吧,让他脱脱单。”
他看了看砖灵,虽不知砖灵是何物,但还是认真打量起来:“模样倒是漂亮,像个女人,就是不知道中不中用。”
阿古一的话,逗得大家哈哈笑起来。
之后,饭菜上齐了,阿古一对着最年轻的老婆说:“去把阿妹请出来吧!”
女子应声去后,过一会儿领着一个长相水灵,但却阴气沉沉的女子来到桌边,就安排在我对面。
这姑娘脸上有点婴儿肥,白白嫩嫩,眉清目秀的,有种纯天然的质朴之美,但坏就坏在她的眼神阴沉沉的,看人时总带着一股阴森感。
此刻,她坐在我对面,那漆黑的眼珠子就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们认识吗?”我问。
她笑了笑,端起土碗就喝了一口酒。
阿古一看到人都来齐后,举起土碗用苗语说了一句激昂的话,又用汉语说了一遍:“让我们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客,干杯……”
所有人都发出呜呜的欢呼声,我和砖灵喝了一大碗米酒,米酒进入嘴里甜甜的,下肚之后暖暖的,还真是好喝啊!
坐我对面的女子,阴笑着看着我,低下头,抬起眼皮子,露出大片眼白,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我都没心思吃饭了,但其他人不同,特别是砖灵,完全融入了气氛,跟那几个漂亮的姐姐们划拳喝酒,不亦乐乎。
场上所有的人都尽情高歌,恨不得喝到天荒地老,就我和对面那女子安静得似另一个时空,女子终于开口:“你不记得我了?”
这幽灵般的眼神,还有那破锣嗓子的声音,好像在哪儿遇见过。
我望着她那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试探着问:“你是阿娜金?”
她自顾自地仰头喝酒,眼珠子一刻不离开我的脸:“选来选去,还是你的脸最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