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骆子书没有再阻拦,而是十分纠结矛盾的看着钟离子骞。机会,他已经给他了,风九幽他也请来了,至于是继续这样活着还是换一种活法,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选择了。毕竟,这不是骆家,他也不是他,不可能帮他做决定。
骆子书想通了,看透了,杜鹰却着急了。特别是看到风九幽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就更心焦了,口不择言急急忙忙的说道:“世子,太子妃走了,您倒是快说句话啊。”
很多年了,自从他的腿不能动了,没了知觉,请了许多许多大夫,都没有一个说能治好的。唯有风九幽,看也没看,脉都未诊,却说可以治好,而且特别肯定。所以,杜鹰发自内心的希望他不要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而且,这极有可能是他这一生中唯一一次能站起来的机会了。
钟离子骞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看到风九幽拂袖而去。等骤然惊醒,恍然回神,才忙道:“等等,太子妃,等等……”
想下床去追,奈何双腿没有一点力气,更没有丝毫的知觉。杜鹰见状,飞一般的冲出去,大声喊道:“太子妃,请留步,太子妃,等等!”
随着杜鹰追出去,骆子书走到了钟离子骞的面前,眉头深锁,出言提醒:“郡主体弱,你要是还没有想好,还没有决定,不如改日再说,或者再仔细的想想,等想好了再差人过来告诉我。反正太子妃一时半会的也不会离开东凉,大不了我再舍下脸面去哀求她就是。”
哀求倒不至于,只是要多费些口舌。当然,还要看她心情好不好,心情不好,他可是不敢说,说了她也不会答应,更不会屈尊前来医病。
坐起身,钟离子骞望着门口斩钉截铁的说:“她说的对,忠肃侯府有今日皆是拜我所赐。我钟离一族跟随太祖打天下,世代守护西境九城,战功赫赫威名远扬,我身为忠肃侯府的世子怎么可以是个废物。”
起身,回头,风九幽出奇的冷漠,面如冰霜幽幽言道:“身残志坚,想来子书是看走了眼,也会错了意。既然你根本就不在乎,那就没必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
一个心如死灰毫无斗志的人,救了也是白救。况且,忠肃侯府于她而言也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与其在此浪费唇舌,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回去歇着呢。
说完,风九幽抬步就走,若兰把拿出来的脉枕放回去,合上药箱就快步跟了上去。
这时,骆子书迎面走来,以为是诊完了脉,紧走两步来到风九幽面前脱口而出道:“郡主,怎么样,子骞的腿还有希望吗?”
闻声,驻足停步,风九幽淡淡的说:“腿,是有希望,但可惜他心里没了希望。一个连希望都没有的人,是否站着,能不能走路,根本就不重要了。府中事多,我先走了,你没事也赶紧回去吧。”
婚期提前,事务繁多,虽然都不用他亲自动手,但还需要人盯着。最主要的是他想给白沧海一个盛大而隆重的婚礼,那就更要时不时的去亲自盯着了。
心中一紧,登时一愣,骆子书脸上的笑容立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钟离子骞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不是不知道,恰恰相反,他正是因为知道才想让她出手救治。毕竟,谁也不愿意做一个行尸走肉,谁也不愿意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郡主留步,这……”
下意识的看向钟离子骞,骆子书挑了挑眉头,意在讯问他怎么回事。
四目相对,钟离子骞心领神会,知道骆子书在问自己,他紧了紧皱起的眉头说:“太子妃所言当真?我的腿……我真的还能站起来,甚至是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脉未诊,两条毫无知觉的腿,风九幽更是碰都没有碰一下,钟离子骞心中十分怀疑,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