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力度一再握紧,风九幽知道若兰紧张了,不想她担心,也不想她操心,微微一笑道:“知道了,你这几日抽空给沧海写封信吧,询问一下云姨的情况,另外,再拜托她好好照顾云姨,多多开导她。”
若兰点头答应道:“好,小姐放心吧,云姨一直很喜欢沧海,加上她现在又有了孩子,她的话多多少少都能听进去一些的,小姐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雪老说过,病中不宜多思,要安心静养才是。”
说话间,若兰松开了握住她的手,继续帮她包扎腿上的伤口。
风九幽不禁是大夫,还是雪老的嫡传弟子,医术不敢说天下无双,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怎会不知病中不宜多思,只是多事之秋,如何不多思呢。
莞尔一笑,沉默未言,风九幽单手托腮看向炭盆中的火,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当中。
须臾,腿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好了,若兰把清灵露涂抹于她的背部以及先前风青山刺伤的肩胛骨处,纵然风九幽背部的伤口已经全部好了,可看上去依旧很可怕,凹凸不平,一块块红印似斑驳的城墙,触目惊心,令人不忍亦不敢直视。
小心翼翼的涂抹,若兰的心中五味杂陈,即使坠崖之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每每想起依旧是记忆犹新,心有余悸,陌离以及他的属下总认为风九幽并不是很爱他,殊不知,自家小姐亦是拿性命在爱他,不管是初归京城之时,还是后面的一件件事,为了他,风九幽无不是拼尽全力,受尽苦楚。
望天涯,如其名,是整个雪山之巅最高的一个地方,风九幽在雪山之巅的日子一直住在那里,那里谈不上风景秀丽,却也不是光秃秃的。
希望她坚强,雪老夫妇在望天涯的四周种满了梅花,小时候,她经常听师父说梅花傲骨不惧严寒,希望她也能像梅花一样,不惧烈火之毒好好长大。
那时还小并不明白傲骨是什么意思,总不由自主的想为什么好好的花,不在春天里开放,与百花争艳,却独独要开在这冰天雪地的季节里,它不冷吗?
后来,她想到了,觉得梅花一定是病了,跟她一样中了毒,所以,才独自盛开,就像她一直待在雪山之巅一样,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独自承受着严寒,独自承受着无尽的孤独。
因为同病相怜,风九幽开始精心照顾那些梅花,而且每一年都会再栽上一些,看着它们一天天的长大,她很高兴,有时候想家了,想父亲了,就会默默的来到梅花树下,诉说心事,甚至还会发脾气,一声声质问父亲为什么没有来,是不是不要她了。
一天天,一年年,梅花开了谢,谢了开,她也渐渐长大了,成了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不再会傻傻的向梅花诉说心事,却总是会呆呆的站在梅花树下,一站就是很久很久,或哭或笑。
与其说风九幽喜欢梅花,倒不如说那是她年少时最美好的寄托,没有任何负担的诉说,更不会担心谁听了会难过,那是她与梅花间的秘密,换言之,望天涯的那片梅花亦是她孤独的朋友,长久的陪伴。
收回越飘越远的思绪,风九幽拿起一条白布条展开说:“调制灼心倒不着急,等师父或者其他人回去以后下一趟望天涯,再把那冰蓝色的水送过来就行了,大概需要的药材都已经准备好,只要把清灵草好好保存即可,哦,对了,清灵露你记得留一瓶子,过段时间就滴几滴进去,这样可以更好的保存清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