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这样,是你要这样,骆子书,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呜呜……太痛了,我的心要痛死了,啊……”歇斯底里的吼叫带着无尽的悲伤,白沧海挥舞着双拳拼命的打在他的背上,她太难过了,也太难受了。
她好像是走近了无边无际的沙漠,太阳的炙烤,漫天的黄沙,没有水,没有绿洲,没有青草,没有人,有的只是无尽的压抑和对死亡的恐惧,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死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尘归尘,土归土,她不会再想他,不会再恨他,更不会再承受那犹如被万箭穿心的痛。
骆子书肝肠寸断泪如雨下,他死死的抱住她,一遍遍的呼唤着她的名字,自责、懊恼、后悔,各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让他也彻底的崩溃了。
情绪的剧烈起伏以及伤心让肚子里的孩子很是不安,未过多久白沧海的肚子就隐隐作痛,她松开握住簪子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簪子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骆子书立刻松开了抱住她的手,当看到她双眉紧皱一脸痛苦的模样时,吓的惊慌失措:“沧海,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
锥心刺骨的疼痛让白沧海脸色惨白,她深深的呼吸让自己尽量平复下来,可她刚刚实在是太激动了,加上越着急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着急,反而弄巧成拙,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她紧紧的按住自己的小腹说:“孩子,孩子,快去找小姐,快去。”
这些话就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在骆子书的脑子里和心里炸开,他一直都知道白沧海是深深爱着自己的,可不曾想竟是这般的深爱,生,做妻,死,做鬼,简单的六个字令他震撼至极。
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骆子书的心痛的就像是在受凌迟之刑一般,千刀万剐痛的几乎令他不能呼吸,他抬手一把将白沧海拉进了怀里,紧紧的抱住她说:“沧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以为不娶你,远离你,躲着你,就是对你最好的,没想到……没想到……”
我们总是打着以对对方好的旗帜去选择,去决定,殊不知,那根本就不是对方想要的,爱情就像是飞蛾扑火,情愿被烧死,也不愿意中途被抛弃。
心痛难耐的白沧海再一次把他给推开了,擦去眼泪,近似崩溃的说:“你以为,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你以为你是我吗?我自小与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白沧海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如果嫌弃你是个残废,我为什么还会一直等着你,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我二十三岁了,我二十三岁了啊。”
声音的一再提高昭示着白沧海心中的怒火和怨气,十年了,她从来没有这样质问过他,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失控过,她像个安静的傻子一样,痴痴的等着他,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从青葱年华硬是把自己等成了老姑娘,别人笑话她,背后议论她,甚至有些人还当着她的面讽刺她,说她一定是身体有疾才嫁不出去,才没人要,可即使这样她还是依旧跟个傻子似的等着他,相信他一定会来兑现曾经盟下的誓言,许下的诺言。
毫无疑问,白沧海是怪他的,是怨他的,也是恨他,恼他的,只是她更爱他,这也是她恨自己的原因。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想忘不能忘,想恨恨不起来。
深深的愧疚几乎把骆子书给淹没,给冲垮,他知道的,他知道她已经二十三岁了,可他当时真的不想害了她,他真的不想她一嫁给自己就守活寡,那样他会疯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