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围观的人有不少。
可他们除了远远的躲着、瑟瑟发抖,低眉顺眼之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看他们的神情,似乎对这种状况已经习以为常,麻木了……
作为底层的修者,他们被人肆意鱼肉,就该是他们的命,他们,认命了!
不认命又能如何呢?
看看青云宗吧,它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些不肯认命的,勇敢站起身来、昂然奋战的,最终不也逃不脱被毁灭的下场吗?
“哈哈哈哈哈……”
狂笑过后,那居中而立的修者扬了扬手,另外两人便心下会意:“你们都瞪大眼睛好好看着!”
“不服从我们,亦或是胆敢在背地里胡乱嚼舌根的蠢货,都只有一个下场:死!”
正当此时——
“咻~咻~咻!”
三个“行刑者”突然被一道金黑色的、细若蚕丝的雷线,赫然晃过他们的眼前。
“嗯?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三名“行刑者”突然觉到自己的力量大为流逝,仿佛都快提不动手中的钢鞭、长刀了!
下一刹——
“噗、噗、噗!”
顿时间,血喷如潮,溅了刘老头、张老头满身满脸。
再看那三名行刑者,竟都已被刮断了头颅,齐颈而断!那浇灌了二老满身的鲜血,正出自他三人之身……
正午,艳阳烈烈,炙烤着青云峰下每一寸土地。
一个商旅的老者,用手挡住刺眼的骄阳眺望前方片刻后,不禁发出一阵感慨的叹息:“唉……不过两年间,已是沧海桑田了么?”
“曾以不屈姿态,昂然力战八方的青云宗,如今业已沦落成了这幅颓败之相啊!”
“嘘!”
那老者话音刚落,就被随行的另一名车夫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继而眼睛左瞧右看,见周遭没人注意到他俩,才暗松了一口气。
继而悄然传音道:“张老头,你感慨一二我不反对,但、但你也不能乱说话呀?”
“你说那青云宗‘曾以不屈姿态,昂然力战八方’,这明显就是在称赞青云宗那群……那群失败者啊。”
“你的玄修境界可不高,要是不巧、所说的话被路过的‘九十九天枢’之一的宗门高手窃听了去,那可是掉脑袋的麻烦!”
听到这,那姓张的老头微微撇了撇嘴,轻叹一声:“唉~刘老头你就放宽心吧。”
“咱们只是负责运输吃食和女人的小人物,那些名列于‘九十九天枢榜’上的大宗豪门,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才不会与我等一般见识的!”
不知为何,这张老头说到“九十九天枢大宗豪门”等字眼时,语调间竟满是遮掩不住的讽调。
听到这,那被其称作刘老头的修者更显紧张了,似是想说些什么,可话到最后边,终究化作一声长叹:“唉!张老头,咱俩那么多年的伙计了,我晓得你心里的想法,其实我也一样。”
他微微仰起头,看向远处、湮于烟尘中的半截青云峰,枯扁的嘴唇鼓动了两下:“曾几何时,这片土地还属于青云宗的时候,咱们寻常修者的日子,过得那叫个滋润惬意。”
“可现在,青云宗换了新主人,咱们的日子就越发的苦了!”
“九十九天枢宗门在这里开采灵石,除了采矿的劳动力以外,还需要各种各样的配套资源。”
“这些资源从哪里来?嘿,那自然是就近取之了,说白了,就是对咱们的横加掠夺啊!”
“毕竟这帮混蛋没打算在此长待,也就不曾有过建立体系、休养民生长期发展的意图,只为一时之利,什么事干不出来?”
听到这,张老头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一场掠夺,便轻而易举的让我等失去一切。”
“那曾经为之奋斗了数十载、甚至数百载的收获,都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或许……我们这些再寻常不过的底层修者,也只能这么活着,这么、卑微的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