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殿之上满是凯万堃数落辰申的话音——
“更为滑稽的是,辰将军选择基料的蛮荒兽血精华,竟是出自毒浆蜥蜴之身!”
“毒浆蜥蜴的气血精魂,毫无坚韧之效。”
“就算真让辰将军侥幸结成了某种新形的灵阵,要把它用于巩固城防、也是绝不可行的!”
说到这,凯万堃顿了顿声,进而摆出一副趾高气扬之态,斥道:“要知道,此刻陈于大殿之上的这些精血珍材,可都是千金难易的宝贵。”
“尤其是对我这灵阵贤者来说,眼睁睁的看着布施灵阵所用的珍贵材料、被一个门外汉给肆意糟蹋掉了,老夫真是于心不忍啊!”
而后,他毫不客气的对辰申喝道:“辰将军,你若想学布施灵阵之法,诚诚恳恳的拜我为师,待老夫验过你的人品资质以后,或许会收你为徒、传你布阵法门。”
“但在此之前,我拜托你……赶紧停止这荒诞无稽的、糟蹋宝贵材料的举止吧,看的老夫心如刀绞哇!”
此言一出,另外两名凯氏部族的贤者们,不约而同的皱紧了眉,悄声嘀咕起来:“这凯万堃的言辞,打辰将军的脸打的可有点狠啊!”
“可不是么?辰将军自入我凯氏部族以来,何曾被人如此数落过?”
“年轻气盛的他,这下恐怕要大发雷霆喽……”
事实上,最让这两名贤者所在乎的,是老蛮王的态度。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凯万堃的身份、除了是新降之军中的佼佼者外,更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灵阵贤者,人才难得。
而另一边,辰申在凯氏部族中的地位,也是极为的特殊。
关乎此事,老蛮王无论偏帮于哪一方,都注定会让另一方寒心,君臣之间出现间隙。
辰申自是不必多说。
至于凯万堃……若只有这家伙一人、与老蛮王离心倒还罢了。
关键是,这老者在新降而来的达氏族众心目中,也是颇具威望。
有好多人的“成战之礼”,都是这凯万堃亲自调配兽血精华,为这些后辈族人们渡游血礼、打入的力量烙印。
所以,老蛮王若是一心偏袒辰申,必将惹恼凯万堃之余、还极有可能让那群新降之众对其生出怨怼之情,那可不是老蛮王乐得所见的……
正当此时,辰申一边自顾自的取材,一边风轻云淡道:“想让我拜你为师、修习灵阵一道?”
“呵呵,你怕是还不够格啊……”
辰申冷静的态度,倒是大大出乎另外两名贤者的预料。
他们还以为对方被凯万堃如此折辱,必会雷霆暴怒呢。
可谁曾想,这白衣少年最终也只是淡淡然的丢出这么句话来。
“我?不够格?好你个轻狂之徒!”
凯万堃闻言,眼中顿时眯出一道阴戾之色:“哼!本贤者好心好意的提点于你,你却不识好歹的挤兑我?”
“你若真有能耐、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摘材之法,弄出个货真价实的灵阵来,那倒还罢了。”
“如若不然……你辱本贤者人格之事,本贤者必将一究到底!”
凯万堃吼罢,还不忘对王位之上的老者以拳叩胸,艾艾不平道:“还望王上大人能明辨是非曲直、还老夫一个清白啊!”
老蛮王闻言,那掩于袖口之下的一双老拳、却是不由自主的紧攥了起来,心头暗动:“唉!于公于私,本王都更愿意帮着辰申说话。”
“可问题是,凯万堃虽咄咄逼人,可他说的话偏偏又都在理。”
“本王若是对辰申偏心太过的话,恐怕……”
就在老蛮王极尽纠结之时,辰申那无所谓的声音、便如夜莺徐鸣,轻松而随意:“你看我布阵不爽,是你一人之事,何故要牵扯到王上大人?”
凯万堃嗤然笑道:“嘿嘿嘿,怎么?辰将军这布施阵法的第二次尝试,都还没进入正题呢,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为自己谋后路了吗?”
辰申闻言,嘴角轻轻一扬:“我只是觉得你很蠢很天真,自己明明是井底之蛙,还偏偏要扮出一副很牛很吊很全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