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信他……哥舒寒真的中了罔心芒吗?”紫涵顺势依偎在柳心玉身旁,轻轻道。
“不着急,试试就知道了。”柳心玉逗弄着像猫儿一样顺从的紫涵,黑黑的眸色中,闪过稍纵即逝的一丝狐疑:“倒是那苗大通,奸诈狡猾。本宫看他对柳姣姣,也不过逢场作戏。你还得再想办法,要将他控制得更牢靠一些。特别不要让他,和明月夜有什么交往。那丫头狐媚子,莫要横出枝节。”
“他心高气傲,根本看不起明月夜这种野路子出身的医官。听柳姣姣说。明月夜更以长公主之势,借故将苗大通的脑袋打了个鲜血淋漓,在府里躺了好几日才能爬起炕来。他睚眦必报,若恨明月夜,恐怕不用再撺掇。不过,奴才一定会适时再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夫人放心。”紫涵微笑道。
“但愿这次,能够为本宫的兄长,得报血海深仇。”柳心玉咬紧嘴唇,眼眸如同淬了剧毒般,猩红而冷辣。
与此同时,长焱宫外的乱坟岗中。有一座被挖掘开的古墓。棺椁之中并无死尸,锦被之上却有一对疯狂交缠的男女,激烈的冲刺与回应着。男的黑衣裹着面纱和风帽,女的银白衫裙,发髻散落,一枚沉重的碧玉簪摇摇欲坠。
“事成……之后。你会……还给我……我的……孩子?你发誓!你……保证!”裴绰约回头,艰难而隐忍的低吟着。
裴冷言狠狠拽住她的长发,尽量拉向自己的方向。他换了个最屈辱的姿势,如同动物般狂暴发泄。
他气喘吁吁,低吼着:“好……老夫答应你。他就在长安。只要你杀了哥舒寒,我就把他还给你。你还能成为大常新后。你会……如愿以偿。只要……你乖乖听话,不叛主!”
裴绰约双手撑地,她低垂下自己面颊,紧紧咬住唇瓣,控制自己不呕吐出来。她的汗水与眼泪交流在一起。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冷寒的杀气。
“我一定会,杀了……他。”
碧渊殿,密室中。
烛光摇弋,映射出了诡异的人影,长长短短,变幻莫测。
柳心玉、紫涵、裴冷言、裴绰约,四个人围坐在小石桌前,桌几上放着一壶武夷大红袍,和四个玉杯。
裴冷言依旧裹着紧密黑袍,蒙着面,又罩了厚重的风帽。别说容貌,恐怕连轮廓都隐匿得干干净净。他的声音嘶哑而古怪。听得出来,他应该服食了倒嗓药丸。这个谜一样存在的裴门门主,裹挟着一股阴险、腐朽和死亡之气。
紫涵躬身,为这几个面无表情,又各怀心事的人,每人面前的玉杯,都倒了半满的热茶。茶气蒸腾,却无人举杯。谨慎而小心,彼此忌惮而怀疑。
“紫涵公公,苗大通的碧血蛭,什么时候才能出蛊?”裴冷言毒蛇般的眼眸透过面纱,射出一道阴寒之光。他盯住紫涵。
后者微微一笑,望了一眼正在抚弄着自己指环的柳心玉,轻声道:“回禀门主大人,苗大通想要的六叶福寿草已在夫人手中。只要夫人一声令下,那碧血蛭随时都可出蛊。倒是您那罔心芒……不知,合用吗?”
“哥舒寒已中罔心芒蛊毒,公公请放心。他的症状很快就会显现……失眠、焦躁、心中的恐惧将被无限放大,令人心神错乱,直到癫狂。”裴绰约唇畔染起一抹冷笑。
“门主,对这罔心芒如此笃定吗?”柳心玉停住摩挲碧玉指环的动作,凤目一挑,凝视裴冷言:“哥舒寒是什么人,他权谋过人,只见过他算计人,你何时见过他被人算计?他会轻易被下蛊毒!再说,明月夜乃长安第一名医。你们可真自信,这些小伎俩不被识破。咱们如今做的可是搏命的事,不可马虎半分。”
“这罔心芒用巫毒细蜂的尾刺,在九种恶人泪中炼制而成,肉眼几乎难以看到。若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刺入人体无法察觉,不过犹如蚊咬一般。那罔心芒入血之后,便会顺着血脉游走,最终停留在脖颈隐匿要穴之中。随着情绪的激动便会游走入大脑,那时候的蛊人便是嗜血恶魔,神志全无。当他施暴之后,芒刺又会游回脖颈要穴,人便会冷静下来,与常人无异。反复而之,他嗜血的暴虐度就会成倍增长,直至完全失智。哥舒寒,亲手杀了明月夜,不过早晚的事。咱们便好好欣赏吧。何况,老夫手中有杀手锏,绰约一定能成功离间他们二人。”裴冷言不吝得意,娓娓道来。
“明月夜与哥舒寒,确已不再如前那边相互信任。误会这种毒,在两个心高气傲的妖孽之间,一旦潜移默化,深入人心,便无药可救。他们之间的裂痕会越来越大,很难再修复。更何况,我在,他们又如何有机会,彼此解释?我会告诉明月夜,我怀了哥舒寒的孩子……”裴绰约眸中闪过一丝妖艳而贪婪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