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紫涵回味一番,狡黠的笑了:“如今再想嫁祸夜涟漪或者明月夜,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确实……剑走偏锋,更妥当。咱家会向夫人建言。对了,咱家还带来了夫人赏赐的千年野山参、紫金灵芝,还有一些稀奇的古董玩意儿,请先生笑纳。”
紫涵一挥手,身后的宫女托着锦盒走过来。
苗逸仙清浅一笑,这才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绛红锦盒,递到紫涵面前:“这是本月给夫人的伤药,本座换了些药材,对于恢复夫人的容貌十分有益。”
紫涵小心翼翼接过:“那咱家就不叨扰先生了。告辞!对了,刚才……咱家似乎听到,有人在背后嘀咕咱家和夫人……”
柳姣姣惊愣,瞪圆了杏目就要争执,却被苗逸仙挡在身后:“公公听岔了。本座倒还有件事,心中暗自奇怪……碧渊殿失火,可烧毁了什么珍贵的物件吗?”
紫渊细细打量着苗逸仙俊逸的脸颊,似笑非笑道:“不曾……先生放心。重要的东西,咱家必然放在稳妥之处。玉妃近日或许肝火上扬,脾气总容易急躁,这在圣前伺候恐怕会有闪失,烦请先生细细诊治,防患未然。告辞!”
紫涵转身独自离去,留下两个宫女还站在殿中。
“看什么看,滚出去,你们才有病。你们柳家个个有病!”柳姣姣再也隐忍不住,怒气冲冲斥责着她们。
“好了,下去歇息吧。待娘娘睡了,你们再来殿前打扫。”苗逸仙走到一个圆脸宫女面前,他伸手轻轻梳理了下她的额发,轻佻道:“叫什么……”
“水晶。”宫女水晶脸色微红,不敢直视面前俊朗如玉的神医。
“人若……其名……”苗逸仙居高临下,微微颔首,用极低的声音暧昧道:“一会儿,去本座房间,也稍作打扫,可好……”
“还愣着干什么,滚出去。”柳姣姣虽然没有听到他们之间言语,但看到水晶沱红的脸颊,便忍不住心生怒意,不吝声嘶力竭道。
两个宫女倒退着疾步跑出了房间。
苗逸仙一把揽住紧咬双唇的柳姣姣,轻轻啜吻着她细白耳垂,蛊惑道:“阿姣,你就是……沉不住气……这可不好。”
“逸仙……”
她还未说出口的话,已经被他炙热的深吻,紧紧包裹住。她不由得热情回应着。
“找到紫涵的弱点,才能让他一败涂地,跪倒在你脚下……明白吗……”他眼神邪魅,意味深长。
玉甄殿内。
白玉床榻,几乎温暖生烟。从屋顶吊垂下来层层茜粉纱幔,披散在床几上,随风轻轻浮动,仿佛桃花仙境中的美轮美奂。温柔梦乡,想必也不过如此。
但今日,却一片狼藉,混乱不堪。
柳姣姣坐在床榻正中,她披头散发着,愁眉苦脸着,摔烂了殿内所有的瓷器。
平日里跟在她身边的小太监和宫女们,在暖阁之宴后,因为被宫婢佩兰毒害锦华皇贵妃一案,受到或多或少的牵连,终归被掖庭局尽数扣押。她便无人可用。
为了助力郭贵妃彻查此案,常皇黎珏特向念媺长公主求助。前不久,明月夜帮忙刑部侍郎温亭羽,一举破获落霞苑白骨案,在民间都已家喻户晓。后宫之中,别有用心的人,难免风声鹤唳,惴惴不安。柳姣姣恐怕是最焦虑之人。
殿内除了柳姣姣,正在不遗余力的发泄,还有苗逸仙远远的站在窗前。他冷眼看着那胡搅蛮缠的女人,已经开始撕扯床幔与锦被。
“逸仙,你为何要帮夜涟漪。你难道不知道,她若有孕会将我们陷入绝境。”柳姣姣终于撕累了,扔乏了,骂够了。她颓然的靠在墙壁上,泪眼朦胧的望着窗前清瘦颀长的男子。
苗逸仙缓缓踱步到桌几前,勉强在一堆碎片中,找出了唯一一枚完整的茶盏。他衣袖一抖,原来怀中还藏了一只茶壶。他动作优雅的往茶盏中倒了半盏温水,递给柳姣姣。
“闹了半日,总口渴了吧。还好没有砸干净,不然你连一杯温茶也喝不上。”他淡淡道。
她愣了一下,心中微暖,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接过茶盏,小心翼翼的喝了几口。
“逸仙,也只有你还在乎我……”她吸着鼻子嗫喏道。
蛮横的态度终于化为泡影。她抽噎着,不吝脆弱道:“若不能顺利除掉夜涟漪,又如何牵制夜王府,打击明月夜。紫涵那混蛋,又怎么会把六叶福寿草交出来呢?你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柳心玉若觉得我们无用,恐怕还会落井下石,杀人灭口。”
“阿姣,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聪明一些呢?”他轻轻抚摸了下她的发顶,叹息道:“夜涟漪确实有孕,我总不能当场下毒吧。再说,明月夜也是医术了得的医官,她如此精明,谁能在她眼皮底下做手脚?即便我说夜涟漪没有怀孕,黎珏叫来其他的医官,一验既知。我们又如何自圆其说?”
“她怎么可能有孕。我买通了佩兰,分明见夜涟漪葵水染衣,这不可能!”她蹙紧眉头,不可思议道。
“你本无孕,不过我用针灸调节了你的脉象,从而显现孕相。恐怕那夜涟漪从一开始就做了这场局,你没有发觉而已。如今,你咄咄逼人,因妒生恨的奸妃形象恐怕已经落实。而她,纯善柔顺,委曲求全的贤淑也将被众人称颂。孰高孰低,你觉得,黎珏会在内心之中,偏向谁?我不喜欢不够聪明的伙伴,阿姣,你懂的……”他用指腹,轻轻抹去她脸颊上的眼泪。
“那孩子,会不会不是黎珏的……或者,她也可以利用明月夜,帮她调节脉息。”柳姣姣不甘心的挣扎着。
“夜涟漪的腹中,确实有孕。难道你不信本座医术?”苗逸仙鸳鸯眼眸中凛然一冷,他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