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给奴婢吃了什么?”佩兰吞了好几口口水,她赶忙跪倒在明月夜脚畔,连连磕头道:“长公主饶了奴婢吧,奴婢就是贱嘴一张,该打,该打。求长公主饶命!奴婢不敢了……”
“嘴贱?本宫怎么觉得,你倒生了一张巧舌如簧之嘴呢?再说,本宫何时给你吃了什么,难道你们……看见了?”明月夜傲慢的,扫视着几个哆哆嗦嗦的小宫女。她们根本不敢与其对视,都低垂下头颅,狠狠晃了晃,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佩兰一身冷汗,摇摇欲坠,张嘴结舌,不知所措。
“佩兰,本宫觉得你病得不清。不如给你指条明路,医官都在玉甄殿伺候,你赶紧跑了去,求上一求。或许有高明的医官,能看得了你的……病。桔梗,前面带路,本宫要去探望皇贵妃。”明月夜长眉一扬,不吝冷酷,眸中便再无佩兰此人。
桔梗等人哪敢怠慢,赶忙拿起宫灯,小跑着为明月夜与流千树引路。
剩下跪在地上的佩兰,她愣愣的望着明月夜窈窕背影,口中终于爆出发一声恐怖的尖叫,连滚带爬便往玉甄殿跑去。
内殿之中,一片黑暗与寒冷。
流千树忍不住轻声呼唤:“夜丫头,没事吧……明丫头来看你了。”
床榻里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之声,还有低低的饮泣声。
明月夜一阵心痛,忍不住凛声道:“掌灯。给本宫,把这坤宁殿的每个角落都要照亮。还有,若这殿中还敢如此寒冷,本宫便将你们捆了,一并烧炭取暖!”
一片嘈杂与身体撞击的声音,遂而内殿燃起来全部的宫灯。还有小太监慌慌张张,抬进来掐丝珐琅薰炉,里面烧着银丝炭和白檀香。一时间,内殿立时明亮和温暖起来。
明月夜终于看清了,一身晶紫软缎寝衣,披散着长发的夜涟漪,正躲在床榻最里面的角落里,抱着双肩,颤颤发抖。
常焱宫,坤宁殿。殿门之外,便感觉到这座宫殿的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甚至入夜了,连灯都没有及时掌上。
几个月前,这次曾被常皇黎珏御赐椒房之宠。整个坤宁殿都用昂贵的花椒和泥涂墙壁,取温暖、芳香、多子的吉祥之意。如今椒房虽在,却冷清静谧,再没有了半分荣华与盛宠。
明月夜与流千树从花园中,一路疾步而来,风尘仆仆。
殿外,有两个小太监靠着门槛,打着瞌睡,口水都流到了衣襟上。
纵然明月夜平日里脾气好,见得这般情景,也不禁怒从心起。
但她还未出声,身旁的流千树已经咬牙抬脚踹翻了昏睡梦呓的小太监。一个被踹得懵乎乎的,直接砸到了另一个太监身上,两人都痛醒。
一睁眼,只见念媺长公主一脸凛然站在二人面前,他们几乎吓得魂飞魄散。要知道,这位成功扳倒前贵妃的长公主,在宫人们的传言中,她手段毒辣,心肠冷硬,可是后宫中一位惊天动地的人物。
“不知长公主驾到,奴才有失远迎,恭请公主圣安。”两人之中比较机灵的那个,赶忙跪倒重重叩首,不吝请安。后者赶忙跟随着,只是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只能捣蒜般一个劲儿的叩头,战战兢兢。
“人呢?这坤宁宫的太监和宫女,都到哪儿去了?”明月夜厉声道。
“奴才,奴才不知道啊。总管太监宋怀珍生了重病还在告假。大宫女茱萸、丁香几个人,都被临时调到柳贵嫔的玉甄殿了,里面只剩下几个粗使宫女,还有桔梗与佩兰,陪着锦华皇贵妃。”机灵的那个小太监忙不迭道。
明月夜微微蹙眉,淡淡道:“重病?病得还真是时候,你去告诉他,本宫给他一盏茶时间,若赶不到坤宁殿前,本宫就送他浣衣局,让他好好……养病!”
“是,奴才立刻去办。公主息怒,公主饶命。”两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去找自己的师父了。他老人家此刻正躲在自己房里喝酒斗骰子赌钱呢。若这长公主直接杀到太监舍,估计当场就能宰了他们这位胆大包天的师父吧。
流千树把殿门推开,只见殿内黑漆漆的,连灯都没有点上。他一皱眉,刚要震怒发声,却被明月夜一把按住胳膊。她轻轻摇头,拉着他径直往寝殿走去。
内殿的偏房里,倒点了灯,几个粗使宫女正围在小桌前,正热气腾腾的吃着羊肉汤火锅。有各种菜蔬还有糕饼,内容很丰盛,房间里一片香气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