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们重新将精致的小菜摆好,便识趣的走出了房间。
“你是自己说的,生的,都生的,算起来,你要给本王生足四个孩子,才够数……”哥舒寒一展衣袖,坐在明月夜身边,亲昵的捏住了她的鼻头。后者已然羞怯的捂住了自己涨红的脸颊,手足无措。
“你算计我……”她嗫喏道:“当心……我给你下毒……让你……”
“让我如何?”他歪着头调侃道:“反正,十七已经是本王的人了。不知娘子,可狠得下心来,谋杀亲夫?”
他又在她耳畔轻轻低语:“还没跟你算账呢,敢说我稀松……还平常……看晚上怎么治你……”
“我才不要和你一起……睡……”她挣脱他的掌握,拿起一个枕头抵在两个人中间,结结巴巴道:“我……我有伤,还……还没好呢!你看,这药还是你让人送来的。”
“本王看你确实会好了伤疤忘了疼,若不疼得狠些张长记性,这王府早晚也会被你拆了了事。”他一挑长眉,展臂禁锢住她逃跑的念头。
他们四目相对,都把对方瞳孔中清晰的属于自己的倒影,看得益发真切,不禁唇角都旋起了清甜的笑。
“今晚才是洞房花烛夜,本王让他们点了龙凤蜡烛,还要用花生、红枣来铺床。民间夫妻有的吉祥事儿,咱们都要做全了。因为,十七是莫寒的妻,一辈子唯一的妻……”
“莫寒,你会一生一世对十七好吗?”她眨巴眨巴黑白分明的眼眸,甜甜道。
他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她樱红的唇瓣,喃喃道:“会,生死不渝……”
眼见他邃黒重瞳里面的幽绿火焰,已经蠢蠢欲动,她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的嗫喏道:“今晚,今晚,真的……我……”
“还痛吗?”他宠溺的拥住她,她羞涩的点头,脸颊靠住他的肩头。
“痛……但,莫寒,我喜欢咱们密不可分的温暖……”她贴着他肩喃喃道,隔着衣料她亦然能感觉到,他弹性而有力的肌肉,充满了温暖的力量感:“其实,你一点儿也不稀松和……平常。只是,我可不想有别的女人,觊觎我的夫君。”
“孩子气……”他像抱住个婴儿般,将她环在怀中。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那玉白的小瓶子,拧开盖子,用食指挑出一点儿碧色晶莹的药膏。他温热的鼻息在她耳畔渐渐升温:“我帮你……搽药。然后咱们一起,守花烛。”
那边,窗前。巨大的龙凤花烛,燃烧着橘黄色的火焰,偶尔爆出一个艳丽的烛花,留下一抹旖旎的猜想。
景天与紫萱她们,第二日才赶到明台,好不容易找到了早已精疲力竭,酣睡在天井中,那大桦木台上的两个主子。
明月夜被哥舒寒紧紧揽在怀中,她枕着他的手臂,两个人相拥而眠。他们盖着绣着红色枫叶的银色锦被,锦被上落着飘落的枫叶,在这亦真亦幻的美景之中,两个艳丽无双的妖孽,他们发丝纠缠着,鼻息相接,仿若双生子般亲密无间。
紫萱蹑手蹑脚的,小心收拾着散落在一旁的衣衫,当她捡起沾染了一朵浅淡“小红花”的寝衣,不禁脸色微醺,她朝着景天会心一笑。看来,王爷和王妃终于顺利圆房,她们这些奴婢们一直悬着的心,总能落下了。
哥舒寒听到些许动静,警惕的睁开重瞳凤目,见是自己府里的人,便微微一笑。
紫萱机灵,赶忙微微福身,轻声道:“恭喜王爷……”
他清浅微笑,心满意足低语道:“备车,回府……府里上下,都有赏。”
哥舒寒轻轻起身,利落的披上自己的外袍,景天与紫萱刚想叫醒明月夜,却别他噤声制止。
“王妃累坏了……让她睡吧。”他宠溺道,遂而俯身展臂,温柔的用锦被将那酣睡中的小人儿裹起来,抱入怀中,他信步往明台之外走去。
眼见他怀中那娇弱的女子,细白的脖颈露出了点点红莓般的细碎淤痕,景天不禁暗自叹息,为了早点儿有自己的子嗣,自家的郎君还真拼命啊。她与紫萱对视一眼,手脚麻利的收拾着一片狼藉的残局。
明月夜昏昏沉沉醒来,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因为口渴房中正巧无人,她便披了件银羽锦缎披风,自己去取茶壶里的水喝。但脚趾刚刚落地,腰腿间的一阵酸痛袭来,竟然又直接瘫倒回了床榻。惊愣之下,她才察觉自己浑身无力,酸软不堪,根本无力下床。
房外的重楼与紫萱听见房内动静,赶忙推门进来,见到靠坐在榻上的明月夜正愁眉苦脸,揉着自己的腰背,不禁同时失声而笑。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渴死了,快给我倒杯梅子茶来……要冰过的,顺口……”明月夜烦恼的,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红肿的唇角,郁闷道。
“主子,您都睡了一天了。这刚刚醒了,可不敢喝凉的梅子茶,新妇圆房不可贪凉,会坐下病根的。王爷已经嘱咐雪见,给您炖了牛乳煨血燕,饿了吧,不如先用一些。再过半个时辰,王爷也要回来陪您进晚膳了。”重楼笑吟吟道。
“我怎么回来的?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明月夜脸颊微红,对新妇这个词,实在也还有些不适应。
“王爷说,王妃累坏了,他心疼您,自然把您一路抱回了湜琦苑。连您这寝衣,都舍不得让奴婢们帮忙更换,都是他亲力亲为……”重楼带着点儿坏笑道。
明月夜低头喝汤,面颊上的肌肤若烧,根本不敢和这口齿伶俐的丫头对视。
“主子,这是化瘀祛肿的药膏,您喝完汤用一些……”紫萱把一个脂白的玉瓶递到明月夜手中,后者好奇打开瓶盖,嗅到一股淡淡的薄荷清冽。
“这种东西,我药柜里多的是……何必巴巴的拿来?”她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