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熹艰难的摘掉了头上口袋,他一边抵挡着那几个无赖的拳脚攻击,一边夺路而逃,口中大喝着:“快来人啊,有刺客!洪烈何在?洪烈,救我!”
他悔不当初,刚刚不该特别叮嘱禁军统领洪烈,要识趣在一旁伺候,好给自己风流快活留出些许空间。身为皇子,虽然也进学武功骑射,但毕竟实战经验太少,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黎熹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在后花园里一阵乱窜与狂奔。
“住手!”一声清脆的娇喝似乎从天而降。
一身朱红色衣衫的俏丽少女飞身挡在黎熹身前:“哪里来的无耻小人,竟敢在落翠楼里撒野!”
“宫……宫锦姑娘!”领头的无赖头子,愣了一下,停住脚步,嗫喏道:“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未落,那无赖头子已经在瞬间被眼前红衣少女,扇了好几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他眼花缭乱,眼冒金星。
“你这婆娘,怎么……怎么敢打我们老大?”余下几个无赖,目瞪口呆。
“来一个,老娘打一个,两个,老娘揍一双!”宫锦冷哼一声,红色身影一闪,接着直听噼里啪啦之声,那几个无赖都龇牙咧嘴倒在了石头地上,口鼻流血。
“废物,他们打你,你就不会还手吗?”宫锦扭头冷冷盯住了,抱着头正躲在自己身后的,满头满脸面粉的黎熹。
后者愣愣的盯着自己面前艳若烟火的美貌少女,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跳将出来,他摸摸额上的鲜血,激动道:“多谢宫锦女侠,救命之恩,本王……没齿难忘。”
“你是……一个王爷?”宫锦鄙视的斜了一眼站起身来的黎熹。
“越王黎熹,谢宫锦姑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黎熹望着面前飒爽英姿的绝世美女,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迅速击中了他的风流之心。他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原来,所有姻缘,老天早已注定。黎熹感动的微微眯着眼睛,朝着面前少女,伸出了自己的臂弯。
直听一声更加响亮的耳光声,与黎熹的痛呼声。
“你被打傻了是吗?”宫锦不客气道。
林梓县上本有两家女红院,一家依香院,一家落翠楼。
前者规模比较大,客流也更多,早先成为了本县乡绅地主的最爱。
但这两日,落翠楼突然来了一位,来自锦都的花魁宫锦姑娘客座,一亮相便赢得了满堂喝彩。
这位娇俏的南方少女初来乍到,擅长的黄梅采茶戏。这袅袅身姿,一甩云袖,明眸皓齿,回眸一笑,多少风流才子的心魂都被一拂而去。
于是,落翠楼的客人自此络绎不绝,门庭若市。一位特意从长安前来捧场的诗人,特意为了宫锦姑娘的倾城倾国,写下惊世诗篇。
人生行乐,算一春欢赏,都来几日。绿暗红稀春已去,赢得星星头白。醉里狂歌,花前起舞,拚罚金杯百。淋漓宫锦,忍辜妖艳姿色。须信殿得韶光,只愁花谢,又作经年别。嫩紫娇红还解语,应为主人留客。月落乌啼,酒阑烛暗,离绪伤吴越。竹西歌吹,不堪老去重忆。
一锤定音,千古留名。宫锦的名字,成为林梓县,甚至莆田镇的艳丽传奇,以及男人的心痒,女人的妒恨。
越王黎熹闻听了这般故事,一下被激起了好奇心,遣人送了各色礼物,想要将美人请到府衙来一亲芳泽。可惜礼物被原样退回,顺便被尴尴尬尬打了个没脸。宫锦姑娘说了,人家卖艺不卖身,要听戏请前往落翠楼,想喝花酒您还请去依香院吧。
黎熹越发心痒难耐,自诩不但有潘安之貌,更有富可敌国的地位与财富,怎么就不能打动一个地方小野花的芳心呢?不能够,这传回长安城还不得丢死个人。于是,他特意换了一身璀蓝的蜀锦新衫,自然也得携带着几件金银珠宝,又编了理由瞒过了汪慕雪,带着随从浩浩荡荡前往落翠楼,打算好好的,看戏!
落翠楼,特意搭建了两层的香木戏台,装饰着七彩的锦缎与璎珞。乐师琴师都是清一色的老师傅,坐在戏台下吹拉弹唱起来,曲调清却别有一番风味。
戏台上,站着一个身量苗条的绝色美女。她身穿朱红色的修身绮罗衫裙,但小臂和小腿部分的衣料,却突然宽松起来,仿佛即将绽放的喇叭花,边缘则绣着金色的滚边,随着轻轻动作就会璀璨闪耀,星光迷漫。
她梳着双发髻,额上覆着齐齐的短发,两边发髻都缠着长长的赤金流苏,显得既俏皮又妩媚。
肌肤胜雪的脸颊,微微上翘的樱桃唇瓣,最迷人的还是那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闪烁着妖精般的魅惑与勾魂,偏要引人入胜,偏要夺魂摄魄。
好一个如火如荼的宫锦!她唱的采茶戏,黎熹可半句也没听到耳朵里,只那一双妖媚眼睛的顾盼生辉,已经钉子般楔入了他的心。
他分明觉得,她的眼睛里只有自己。她的笑,是给自己笑,她的戏,是给自己听,她的人,更是他一生所求。说是一见钟情,并不夸张。
宫锦唱过一段采茶戏,微微福身,台下众人喝彩声不断,更有好事者,指挥自己的侍女,送上去各色新鲜的玫瑰花与栀子花。
“王家大少,打赏五十金!”随着一声茶官的吆喝,戏台下有个得意洋洋的长衫贵家子弟向台上鞠礼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