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一下,你是真的流千树。”明月夜寸步不让,手中力道又大了几分。
“你……你喜欢穿白色绣樱草的肚兜儿,你吃多了夜里会磨牙说梦话,你在夜舒楼的大山石头底下埋了一百两银子……”流千树直觉自己的头发,都要尽数被她揪掉了,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闻言,明月夜半信半疑放开了手中的银色发束,但电闪雷鸣间,她跳起来反手就狠狠打了一下流千树的脑袋,狠狠道:“说,你得偷吃了多少我的忘忧果。”
流千树本能的蹲在地面上,用手抱住自己的头顶,郁闷道:“喂,差不多得了啊。打够了吧?验明真身了吧。”
“你居然还知道我穿什么颜色的肚兜儿,让我挖了你的贼眼珠儿。”明月夜恼羞成怒又欺身而来,被流千树用长臂挡住。
“嗯,小爷还给你换过尿布呢?你这丫头实在忘恩负义。”他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呲着牙道。
她愤然打落他抵挡的手臂,见他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她不禁嗤笑出声,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了下他光滑的银色长发,浅笑脆声道:“流千树,你果真是个极美的男子呢。”
她触摸自己长发的触感,是温暖而轻柔的,他一时愣住,终于展开一个由衷的微笑:“丫头,现在我可以保护你了,作为一个男人,守护你。”
话音未落,流千树已如一道银色流星,飞驰出去,重重落在一片紫苏丛中。
明月夜讶异的瞪着面前,笑得狂狷邪魅的黑脸冥神,他微微呲着牙尖,声音冷酷而低缓:“唤血雕,给我把这头胡乱发情的家伙,打断腿,三条都打断。”
跌坐在花丛中的流千树,脸色苍白,冷汗涔涔,一溜烟儿般的窜出了湜琦苑,消失不见了。
“跑得倒快!”哥舒寒嘲笑道:“怎么变身了,武功还是那么差,不长进。”
远远的,骑在墙头上的流千树,泪流满面,他对着皎洁的月亮,哽咽道:“什么情况啊,怎么都化身成人了,还是打不过呢,连招架都挡不住,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暗夜之中,传来流千树悲切的嘶喊声:“丫头,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我!”
明月夜回到湜琦苑,已是傍晚。
一进房间,还顾不上换衣裳,她便焦急问重楼:“重楼,流千树可回来了?”
重楼正指挥几个婢女,抬着盛着温热的玫瑰花水的金盆,打算伺候主子净手。
“都出去一天了,还没回来,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明月夜喃喃自语。
重楼眨眨眼睛,调侃道:“主子尽可放心,咱们流千树大人,不在外面欺负人,就已经阿弥陀佛了。您最了解他,他什么时候能吃亏呢?他只怕郎君。”
“对了,王爷本与我一同回府,半路却突然改变行程,晚膳等他回来再布吧。我先到花园里散散心,或许,流千树又因为贪吃无忧果,醉倒了也不一定。”明月夜微笑道。
“好,那奴婢们伺候主子更衣,再陪您去花园转转,等等郎君归府。”重楼取出一件银白色的绮罗常服,明月夜摆摆手。
“不必那么麻烦,听说稍晚,哥舒老宅还要过来人。换来换去的,太麻烦了。”
“也好,那边府上的当家老爷子,自打知道婚讯,就一直在修缮您和郎君的新房,听说也是下了血本儿的,可听说您回来就这边府上住了,婚礼也在这边举办,当家老爷子可伤心了。”
“不过远房叔侄,感情却如此深厚,却也难道。”
重楼微微一笑:“日子久了,您就慢慢知道了。这老爷子打的如意算盘。眼见咱们郎君根本没搭理那边,这不眼巴巴儿的要和最得宠的六夫人,一起来这边府上贺喜,顺便为您送聘礼而来。”
“聘礼,不该送到将军府吗?”明月夜微微冷笑。
“所以说,老爷子也是聪明人儿啊。最会察言观色。”重楼伺候明月夜净了手,又用玉白丝巾帮她擦干,轻轻涂上一层薄薄的玫瑰香脂:“趁着哥舒老宅的当家老爷子还没到,咱们府上的掌事嬷嬷在外面候着呢,这见缝插针的也得跟主子,讲讲婚礼上的礼仪呢。”
“原来哥舒府上,也有这么多故事呢。倒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明月夜抓起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把精巧的小锄头,她眨眨眼睛:“掌事嬷嬷你们就帮我挡了吧,我自己去小花园里摘些新鲜的药材,要为夜王妃配药呢。”’
话音未落,人已经一阵风般逃出了房间,剩下目瞪口呆的重楼和紫萱,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