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没有哭,她只是握着老爹的手,感觉着那只手上的温度一点点消失。
因缘际遇,让她又享受了一次父女亲情,已经是中了大奖赚来的,可惜……还是太短了,太短了。
谢家那些远的近的不知道隔了多少辈的亲戚,都像蝗虫一样披麻戴孝一拥而来,他们骂谢蕴不孝,骂她亲爹死了一滴泪也不流。
谢蕴谁也没理,按部就班操办了一场十分隆重的丧礼,将老爷子下葬了。
葬礼当晚,亲戚们聚在谢家大宅里为了争夺家产吵闹得不可开交,谢蕴没有回家,她穿着孝衣一直在坟前跪着,跪得膝盖疼了,就盘腿和墓碑脸对脸地坐着。
“老爹,虽然我是临时穿来的,不是你原先那个傻闺女,可是我这名字相貌都一样,您长得也很像我家老爹,我觉得我们俩可能就是转世的父女,不管是不是吧,可您真疼我,我也真把您当亲爹,现在您到下边儿了,那栋房子也就算不上是家了,我呢,也不打算回去了,您放心,您老就我这一个女儿,您的遗产我是不会让别人抢去的。这儿交通不太方便,我以后可能没办法常回来看您,我给了管家一笔钱,请他时常来看看您,我也会尽量多来看看的……”
这夜,谢家的亲戚们正吵得凶,宅院却忽然起了大火,救火不及,人是都跑出来了,偌大的豪宅也被烧成了灰烬。
当他们临了盘点谢家的家产时,才知道所有的田地、铺面包括多年珍藏的宝物,早已被悄悄变卖易主。
下人们早已拿了各自的遣散费离开,而变卖家产得来的巨资呢?也早在一夜之间,随着谢蕴人间蒸发。
谢蕴寻着琴音来到了后门,她到时,门外的琴声已停,传来马车走远的声音。
谢蕴困惑,拉开了门,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向着城门的方向驶去,那不是岳渊渟的马车,而是……凤瑾。
看着那夜色中飘摇的窗帘,谢蕴怔了片刻,鬼使神差,魔怔了一般跑着追了上去。
他是要走了吗?
被她吃干抹净的小嫩草要离开雍州了?
谢蕴追在马车后跑着,脑海中只盘旋着这一个念头,凤瑾要走了。早知道他迟早会走,可是没想到走得这样突然。
马车太快,她终是没能追上。
“混蛋,居然真的就这么走了!连句再见都不说一声!”
街头巷尾,灯火阑珊,谢蕴形单影只地站了很久,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像个白痴似的看什么。
望夫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