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台阶下的众臣久久等不到动静,悄悄抬头望去,就看到那站在高处的两人拥吻缠绵。
这两个人都是上天造物的杰作,风华灼灼,举世成双,此刻站在一起,除了他们彼此,大约这世上再无人与之匹配。
壁影成双,天作之合。
在他们身后嘛……是青天大白日。
朝臣们悄悄摸摸地望着,个个满面笑意,小声议论。
“这青天白日的,陛下果真是血气方刚,也忒急性。”卢茂弘说。
“嗯,需先将大典完成。”温伯玉说。
“人不风流枉少年啊!陛下如璧君子,但也食人间烟火,怕是这些年忍得辛苦,情有可原,情有可原。”裴待鹤笑眯眯地说着。
其他人一本正经地鄙视他不正经,回头却都暗暗点头。早年都说陛下给凤云止做入幕之宾,日日同榻相拥而眠,可如今想来,若真是如此,且不说凤瑾这等家教严苛,是否能容,便以人伦来论,恐怕凤瑾早该做了外祖,可见,裴待鹤说陛下多年忍得辛苦,并非全无道理。
陛下这也算是修得正果了,情有可原啊!
皇宫。
百官早已在承天门外等候。
皇后凤舆抵达午门,钟鼓齐鸣,使者复命。
直至抵达内庭,终于,凤举走下了凤舆。
望着眼前仿佛没有尽头的朱红礼道,凤举的思绪有些恍惚,她一步一步踏上红毯,向着宫闱深处走去,与此同时的,是脑海中过往记忆浪潮一般一波波、一幕幕闪过。
当年,她在萧鸾尚未登基时便嫁给了他,所以萧鸾后来登基为帝,她只是进行了皇后册封,当下这种情形她并没有经历过。
那时,她大概也是抱着现在这种心情,幸福,喜悦,对未来充满期待,或许那时的喜悦比现在更加强烈,因为那时的她心无旁骛,没有顾虑,没有担忧,满心就只有幸福。
现在,她已不再单纯。
眼前的皇宫不再是华陵城的那座皇宫,她许以终生的男人也不再是那个曾让她痛彻心扉的人,不再单纯、满心顾虑的她,再次让自己鼓足勇气,踏进了这座崭新又陌生的宫闱。
古来帝王家,宫墙复重重。无论何处,皆是如此。
这一次,余生漫长,她尚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选择是对是错,可是,她要嫁的那个人此刻应当就在这条路的尽头等着她。